以崔家的本事,即便是他在内阁将此事压了下来,这封折子最终还是会出现在皇帝的御案上,为了撇清自己,杨故山顶着同僚惊疑不定与钦佩的目光,将这封折子放了进去。
崔子敏一言不发,宛如隐形人,但因样貌实在出众,皇帝也有些可惜。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挑选一位公主给崔子敏赐婚,如此,入了皇室,崔子敏也当为皇室谋划两分,而不至于与三皇子如此不死不休。
崔子敏两次出手都是奔着三皇子去的,明眼人都知道,崔子敏与三皇子私下有恩怨纠缠。
谁也不知道,崔子敏是如何找到这些证据的。
梅占徽领了差事,一下早朝便收拾行囊离开,周擎鹤记得对方与赵家有亲,路过梅占徽身边提点了一句。
“晚上风大,出门在外,套层锁子甲再睡。”
梅占徽脚步一凝,不过一瞬,又有宽大的朝服掩饰,并不曾有人察觉。
梅占徽刚要道谢,就看周擎鹤三两步追上左前方欲言又止的赵知怀,微微扬声道:“这年头,钦差死的比锦衣卫都多。”
周围听见了的官员纷纷加快脚步,袍角微微浮动,隐藏在袍中的腿脚,恨不得蹬成风火轮才好。
二皇子怎么总喜欢把实话说的如此直白?!
赵知怀也有些招架不住周擎鹤,周擎鹤拨弄了两下赵知怀腰上的鱼袋,欢欢喜喜的跟赵知怀说,他今日心情好,要去樊楼吃闹厅羊,赵知怀连忙点头,让他先去,自己则留下叮嘱梅占徽。
周擎鹤与梅占徽还隔着一层,赵知怀便不同了。
四下无人时,将周擎鹤塞进他鱼袋里的纸条借着袖袍之便,送进梅占徽手心。
“鹤王殿下平日里随心所欲惯了,人还是不坏的。”
梅占徽不是好坏不分的糊涂蛋,嗯了一声:“此行归期未定,家中若有琐事,烦请姐夫多看顾两份。”
赵知怀怎会不应?此事即便梅占徽不说,他也会做的。
等人走回,梅占徽快步回到梅家,收拾行囊,与裴严在城外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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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宋家办了场家宴,赵妨玉与周擎鹤都去了,私下去的,连带着赵家等人,分开坐了两大桌。
赵妨玉与赵妨锦坐在一处,她摸着赵妨锦鼓起的肚皮,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里面的孩子。
赵妨锦如今月份大了,舒姐儿也不敢凑到赵妨锦身边嬉闹,如今赵妨玉来了,便腻在赵妨玉怀里撒娇。
小姨长小姨短的叫唤,哄得赵妨玉眉开眼笑。
赵妨玉今日来是正经带了好东西的。
苏州那边有位手艺极好的老师傅要封针了,更难得的是这位老师傅父母具在,且如今已到古稀之年,身体康健,儿女双全,夫妻和顺。
实在是好福气。
人对待自己珍视之人时,即便并无信仰,也会生出几分期许。
那老师傅的最后一笔单子,便是赵妨玉给舒姐儿做的十二套衣裙。
大梁人喜好素雅,赵妨玉如今更喜艳丽。
小孩子,就该穿的鲜亮些。
同坐一桌,宋润澄沉默急了。
除了一开始与赵妨玉行礼后,便一直无话。
赵妨玉也不会管她。
有她与宋母在,周擎鹤便不会与宋家牵扯太深。
赵妨锦目光柔如烟波,红唇轻扬:“你若喜欢,可把她带回去两日。”
“今日闹着要踢蹴鞠,明日闹着要打算盘,这会子难得看见你,便要亲近你,等过会子,便要闹你了。”
赵妨玉又不是今日第一回见舒姐儿,哪里摸不清舒姐儿的性子,好笑的刮了刮舒姐儿的鼻子:“要闹便来闹我,你娘亲如今肚子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