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周擎鹤将来会怎样,但她要做和沈寄遥一样的人。

她要有朝一日,即便她与周擎鹤反目,周擎鹤也不能随意处置她。

她所行之事,犹如迎风执炬,必有来日烧手之患。

赵妨玉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要做与大夫人一样,将男人看做工具的女子。

能用便用,不能用,这东西也万不能反来伤害己身。

道阻且长,她不过烂命一条,即便死了也不过是史书上无关紧要的一笔。

但若成了,便会有无数个自由的灵魂,缓缓觉醒。

从赵家出来,已经是天色昏暗。

赵妨玉在大夫人屋子里睡了黑甜一觉,春芍想要喊她,被大夫人拦住。

“叫她睡吧,这些日子也没个好生休息的时候。”

大夫人不必想也知道,这些天赵妨玉过的是什么日子,盯着三皇子,盯着孟云湘,盯着赵妨兰,策划这一切后,还要给礼国公府收拾烂摊子。

那日堂中她便瞧赵妨玉面色不对,现在想来是那时便病了。

赵妨玉睡着后有些发热,睡得迷迷糊糊间喝下去一碗退热的药并两口浓稠的粥米,头一歪便又睡了过去。

周擎鹤派人来接,没接到。

得知是赵妨玉在赵家发热后,也不急了,托了大夫人照料后,接过赵妨玉扔下担子开始忙活。

杨家如今与三皇子一党撇清关系,看上去是干干净净,实际上却咬死了周擎鹤,连着参周擎鹤举止不端,皇帝大概也是看周擎鹤不顺眼,罚了他十棍庭杖。

所谓庭杖,便是大殿之上,拖上来一根条凳,人趴在上面,让侍卫站在一边行刑,百官皆为见证。

这是极其磋磨人的刑法,堪称软刀子割肉,行刑后还要对着皇帝谢恩,站在一边继续上朝。

不过这些和三皇子比起来,这些都不是大事。

周擎鹤趴着,也不好见赵妨玉,更怕她回来担心,索性让她在赵家住两日,也免得她见他趴着多生烦恼。

赵妨玉醒来时,已经月上中天。

她心里记挂着周擎鹤今日带回来的消息,半夜也要套车回去。

春芍几个给赵妨玉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棉被一般,赵妨玉晕晕乎乎的还要回鹤王府,看的崔妈妈都心疼。

“王妃留下便是,家里的院子都是收拾好的,您如今还发着热呢!”

赵妨玉虚弱笑笑,看着崔妈妈还不时提醒:“崔妈妈快别担心我了,改明儿请你家孙儿吃喜糖!”

崔妈妈:“……”

这得是烧成什么样儿啊!她家那小孙子上学都费劲呢还!

春芍前一段替赵妨玉掖掖领口,对着崔妈妈歉意一笑,然后几个丫鬟半扶半抬将赵妨玉带上马车。

“王妃这热也下去了,怎么还迷迷糊糊的?”

说的话的是素惹,此时扶着赵妨玉伸手在她额头上试探。

春芍服侍惯了赵妨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四个丫头里没一个学医,正经是两眼一抹黑。

“先快些回去,找个太医给瞧瞧。”

赵妨玉在马车上睡得迷迷糊糊,悬壁在外面赶车,忽然外面咚的一声,几人坐在车厢里不明所以,下一刻便听见了金属兵刃相互碰撞的声音。

悬壁喊了一声冒犯,随即喊着放下车窗,抽刀灵巧的跳上车顶。

春芍胆子大,悄悄将车帘子掀开一道缝隙,只见一根箭矢插在马车车厢上,尾羽还在轻轻颤动!

春芍当即便退回来,费力的按下其中一个机关,只听几声机拓声响,马车帘子忽然变成了一道铜墙铁壁,几个丫鬟将马车里的小桌子推过去堵住,不过瞬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