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推来一杯猴魁:“我这儿的猴魁不比姑姑的差,你尝尝。”

孟言真斜倚在罗汉床上,姐妹俩谈话,周围早已经清空了,春芍连带兰叶,还有孟言真另外两个大丫鬟,将谈事的地方四处都守着,除非是有什么地下暗格,否则绝听不见她们谈话的内容。

“沈姑娘见过了?”

赵妨玉嗯了一声,又说茶不错。

孟言真看着赵妨玉波澜不惊的面容,长叹一声:“你若是我家的该多好?如今也不必我一人担忧。”

赵妨玉放下手中的娇豆奴,好笑的跟着歪倒罗汉床后面的大迎枕上:“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如今里里外外看着,和你家的还有什么分别?”

孟言真摇头,一想起昨日与李书敏的争执,语气满是无法纾解的愁闷:“礼国公府指望巽哥儿……怕是不成了。”

儿女不言子母过,许多话孟言真不好说,只能吐露出一个或早或晚的结果。

赵妨玉从未见过孟言真对孟家如此失望,心中不免咯噔一下,猜测道:“难道是巽哥儿身边出了什么差子?”

不应该,她住的离礼国公府并不远,没道理她没得到消息,反而是孟言真先得到了。

孟言真知道赵妨玉想左了,一脸无奈的解释:“与旁人无关,是巽哥儿叫家中惯坏了,将来难当大任……往后的孟家,怕是只有老二能撑得起来了。”

说起孟言疆,孟言真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茶盏,看着盏中叶片沉浮,再想想巽哥儿与孟言疆,那些说不出口的烦闷,都在赵妨玉来时寻到了一处宣泄:

“沈寄遥是我为老二挑的妻子,怕来日若有变故,有人从中挑拨,便为他寻了一门好亲,喊你来,也是为了宽一宽她的心,免得日后夫妻之间再生嫌隙。”

孟言真不由庆幸于之前做了两手准备,否则真要是李书敏昏了头,替孟言疆寻一个出身不显的姑娘,今日不说什么,来日恐生怨怼。

如此,赵妨玉便明白了。

多半是上回李书敏进宫,与孟言真交谈的并不愉快,否则孟言真作为孟言巽的亲姐姐,怎会放弃亲生弟弟,转而改为扶持孟言疆。

以至于孟言真怕李书敏在孟言疆的婚事上打压,叫他与国公府离心。

也怕是早有兆头,这门亲事不是一夕之间定下的,只怕是孟言真早早就有了预感和想法。

喊她入宫,也不过是怕李书敏从中作梗,才有了赵妨玉与沈寄遥的花园一见。

赵妨玉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心中想法,她纵然知道孟言真的苦心,但也着实不喜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一时间,连语气都淡了几分:

“表姐传信,我还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孟言真苦笑扶额,自然知道赵妨玉生气,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苦笑着向赵妨玉示弱:“若有法子,我何至于此,我实在是…………”

孟言真的声音仿佛拧一拧便能拧出二两苦闷,眼眸之中渐渐氤氲出泪水,顺着眼角流出。

“礼国公府如今只有一个门楣在,我不能让它在我手中倒下……”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若是提前准备,沈家……也不答应。”

孟言真的苦赵妨玉明白,她这位表姐在深宫之中,看到的多,能动的少。

身边有个喝奶的儿子,外面还有个“嗷嗷待哺”的礼国公府,如今铁了心要弃车保帅,稳住礼国公府的门楣,所以放弃了李书敏与巽哥儿。

沈寄遥说的是嫁谁都一样,但若赵妨玉与孟言疆真有情,沈家断的比谁都快。

孟言真一旦插手,提前告知赵妨玉,这门婚事也不必再议。

沈家并非是找不到女婿,只是找不到合心意的。

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