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敏忙将那信件的内容口述出来。
信件上的东西不好见人,李书敏看完当即便扔进香炉里烧了。
孟言真听完半点也不生怒,只拿着一串上好的松石白玉手串,一下一下拨弄。
她如今长得越发秾艳,宛如盛放极致的牡丹。
李书敏感觉面前的女儿变了许多,变得她几乎有些不认识,但这人是她生的,变的再多她也不会认错。
定然是在她不知时,吃了许多苦……
“母亲不必多管,老二带出去的,他自然会料理好。”
李书敏的性子在孟言真看来,软的有些过分了。
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还要入宫询问她如何处置孟云湘……
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说起。
孟言真细细打量母亲,只发觉不在家中的这几年,李书敏苍老的厉害。
“巽哥儿读书如何?”
李书敏的头不由低下去:“自然都好。”
一声轻叹入耳,李书敏只觉得越发钻心挠肝似的难受。
“若是当真好,母亲为何低头?”
不必看,孟言真也能猜出,巽哥儿必然在家中被娇宠的厉害。
“母亲,今时不同往日,你若是当真为了巽哥儿好,便将他送回外祖家,让外祖代为教导吧。”
孟言真在宫中,能知道的消息更多,她与赵妨玉一样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若是天下太平,一个空有爵位的毫无本事的人也能过得极好,但若是乱世……这样的人只怕死的最快不过。
“巽哥儿自己不立起来,难道还等着老二替他立不成?”
“等言疆成家立业,巽哥儿还能指望谁?指望我?还是指望猊儿?”
李书敏讷讷:“你外祖家路途遥远,课业繁重,巽哥儿过去怕是不习惯。”
孟言真看着李书敏一直低垂着不肯抬眼望她,心中猛然压下一阵无法挣脱的无力。
“慈母多败儿,母亲若是想害死巽哥儿,便放任他浑浑噩噩一生吧。”
孟言疆吃得了苦,巽哥儿为何吃不得?
巽哥儿是李家家主嫡亲的外孙,他去了陇西只会比孟言疆如鱼得水百倍……
即便如此,李书敏仍旧不愿送他回陇西……
“并非是京城的先生不好,是母亲心疼他,不愿他吃苦,今日母亲还在世,有人护着他,等来日母亲驾鹤西去,我亦无所依靠,谁还能护着他?”
“守不住家财,被人蛊惑,晚年怕是连乞丐都不如!”
“啪!”的一声脆响,李书敏一巴掌扇在孟言真脸上!
孟言真抚着脸,满眼震惊的看着面前怒火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李书敏,突然就笑了。
她笑的好看,眼角有清泪快速落下两行清泪。
“连几句话都听不得……往后母亲也不必再来信求我,我只当自己是孤家寡人,再没有母亲弟弟。”
孟言真觉得自己的努力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
难道母亲以为,有她在宫中一日,孟言疆便会一辈子为巽哥儿鞍前马后?
按照这样的宠法,这样的娇惯,就是好好的苗子也给荒废了……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趁着礼国公府夕阳未落,嫁回陇西也好过在京城替弟弟谋划。
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一辈子都陷在这宫中出不去,这样大的代价换不来礼国公府崛起,只能亲眼看着他们攀附在她身上,敲骨吸髓……
李书敏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动手,诧异又愧疚的看向笑中带泪的孟言真。
“那是你弟弟,总会帮着你的!”
“往后,礼国公府诸事,与我无关。”
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