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俏脸寒霜,虽然换了衣衫,身上还带着不曾洗去的血腥气。

这气味难消,靠近了也不容忽视。

赵妨玉盯着孟云湘的五官,上上下下的打量,目光冷凝,仿佛是想要一眼看进孟云湘的心中。

赵妨玉平心而论,孟云湘长得还算不错,若是路子走正了,这样的手段狠劲,做什么事成不得?

即便是再不好的境地,想必也能踩着旁人活的极好。

但可惜,她挑中的梯子是赵家,是赵妨玉。

孟云湘的心理素质堪称坚不可摧,比赵妨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便被这样多的人围观,也仍旧面不改色,目光坚毅,仿佛当真是平白蒙冤的无辜之人。

赵妨玉缓缓起身,将那封早已被人翻看过的信扔在孟云湘面前:

第206章 怎敢杀我

“你当日派人向三皇子传信,说是手中有着足以扳倒我,扳倒鹤王,毁去整个赵家的把柄。”

“你们在毗卢寺海棠林相见,石佛下,你与三皇子达成交易。”

“今日妨云大婚,三皇子派人连夜出城,打算去庄子上将赵妨兰抢出来,作为摧毁赵家的人证。”

“你们特意等到今日,为的就是打赵家一个措手不及,想着今日赵家上下无不忙碌,笃定赵家想不起庄子上的赵妨兰,防备薄弱,才决定在今日抢人。”

赵妨玉语调轻缓,一字一句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仿佛每个字都是一根看不见的长钉,一下一下,将孟云湘的诡辩击碎。

她没有外露的情绪,身影也不如男子伟岸,与站在站在圈椅后的周擎鹤相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娇小。

但就是这样一副单薄的身躯,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算了进去。

梅家,宋家,孟家,赵家……

四个在上京站稳脚跟,拥有一席之地的旺盛之家,在她手中,被任意的搓扁揉圆。

她不必血溅三尺,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雄浑气势。

也不必做那些鬼蜮手段,她从头到尾的算计,都直来直去,却叫人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入局中,为她所用。

那封信上确实说了这些,但也只说了这些。

没有人证物证,但也无人敢去质疑这些消息的真伪。

赵妨玉表现的太过从容镇定,她一个眼神,仿佛便能洞悉全局。

大夫人仍旧在上首坐着,赵妨玉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赵妨玉的好意,她算计了许多人,却不曾动李家一星半点。

赵妨玉刻意请来的孟言疆,其实她有更好的选择,巽哥儿。

那是礼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公子,将来要继承国公爵位之人,更是孟言真的亲弟弟。

但赵妨玉请来的是孟言疆,她在刻意将李家摘出来,场面纷乱,各种各样的关系纠葛,比打乱的线团还要难以分明。

那是她养大的孩子,她从六七岁养到如今,这孩子如今……也在替她撑腰呢。

她口口声声骂的赵悯山哑口无言,桩桩件件指向的都是赵悯山为父不慈。赵妨玉分明可以借由此事彻底将做壁上观的她拉下水。

她却没有,甚至二皇子连李氏官员都见得极少。

崔妈妈眼中含泪,大夫人心中百味杂陈,但还是高兴居多。

赵悯山纵有千般不好,但跟他生出的孩子,多是继承了他的聪慧。

冥冥之中,赵妨锦与大夫人眼神交汇,赵妨锦冲着大娘子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

曾经躲在她身后,怯生生往外瞧的小姑娘们都长大了。

大夫人只觉得时光太快,这些孩子一眨眼就长大了,现在竟然都开始瞒着她护着她,想要给她一份安稳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