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给了你,你便好生收着。”
“那孩子一向不信人,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赵妨玉颔首,想起周擎鹤,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公主托我照顾小公主。”
“但有娘娘在,公主何须担忧,也哪里需要我们呢?”
皇后淡淡的扫了赵妨玉一眼,乌黑的眸子沉如深水,不过一眼,就让赵妨玉背后的汗毛悄悄竖立。
赵妨玉并不露怯,面上仍旧是一副浅笑,并不曾将东西收起。
一个公主的印信,一千私兵,一万食邑,这些东西对于赵妨玉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她的付出与收获不对等。
她要皇后表态,她要知道这到底是皇后的意思,还是周令容的意思。
周令容代表的势力太小,小到对朝堂无甚影响,但皇后不同。
她必须要保证,皇后没有做两手准备,这边拿周令容的印信换走一份保障,另一头又对三皇子有所许诺。
或许是有了周令容的背书,皇后的态度最终还是软和下来,对赵妨玉透露了一些口风:
“其实最初,本宫并不看好老二,他太不聪明,太软弱,太过于想得到他父皇的承认。”
“老大也好,老三也好,他们的路都比老二走的顺。”
“但他们和他们的父皇太像了……我不放心将容儿与柔儿的未来放在他们身上。”
皇后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皇帝也不会给她选择,留下一个不聪明的周令柔,是皇帝对子女最后的仁慈。
皇后的眼神渐渐染上落寞,似乎是想起了往事,赵妨玉并不打扰,静静听着。
“是容儿选了你们,容儿觉得你们还有一丝人气,不像那些为了爬的更高更远,连礼义廉耻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
“你们别辜负容儿,她从小便谨慎,连自己的亲外祖家也信不过,最后宁愿去外族和亲,也不要留在京都。”
皇后的回忆只是短暂一瞬,便自行抽离,转而似警告也是劝慰的告诫赵妨玉。
她以为这般露出脆弱之态,表一表心迹便能唬的她同情一位一国之母?
赵妨玉缓缓放下茶盏,眼神落在面前精美的进贡地毯,羊绒的材质,踩上去寂静无声,繁复的花纹需要匠人夜以继日,熬瞎眼睛,才能做出这样完美富丽的工艺品。
但赵妨玉不是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她见过血,见过许多形形色色,戴着不同面具的人。
皇后想要这样将她纳入麾下,实在是太小看了她些。
“公主殿下不亲近欧阳家的原因,难道娘娘当真不清楚么?”
赵妨玉一句话,问的皇后有一瞬神色僵滞。
赵妨玉不大愿意与皇后过多交涉,毕竟可能是害了周擎鹤这么多年的人,当初她也被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实在没什么好感官。
无用的试探便都免了,赵妨玉开门见山,直刺皇后内心:
“大公主为何远嫁的原因,娘娘恐怕比我更清楚些。秤砣没有两头沉,世间也无百般好,娘娘自己喜欢,想要呵护,是娘娘的事。”
“公主不喜欢,不愿意,也是公主的事,天家子女生来尊贵,为百姓牺牲是天经地义,若为旁的……那算什么呢?”
皇后自己出身欧阳家,一辈子当了欧阳家的马前卒,如今还要规训孩子成为欧阳家的棋子,难道欧阳家要世世代代操控皇室血脉不成?
周令容清楚这一切,她看透了皇帝,也看透了皇后,但最终还是为了保全妹妹和皇后,选择和亲这一条路。
大梁可以出一位欧阳家的皇后,却不能再出一位为欧阳家的利益冲锋陷阵的公主。
赵妨玉也正因看透这一切,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