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眼神在几位皇子间扫了一圈,最终在四皇子与二皇子身上徘徊。

桌面下,赵妨玉感受到周擎鹤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衣摆,又很快松开,快的几乎不曾让人发觉。

赵妨玉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不必担心。”

皇帝不会做的那样明显,麝利人也不会容许他们的公主嫁给毫无用处,一看就是废物是周擎鹤。

周擎鹤成也纨绔败也纨绔,等了半日,终于听见皇帝为七皇子与萨娜赐婚的消息。

一场婚事,牵动了半个大梁的心思,皇后的心思明显不在麝利人身上,皇帝也不高兴。

这种感觉大约是,自己看不起的弹丸之地小族,凭借武力才有资格来京城见他一面的莽夫,居然胆敢冒犯他,但他却不能一声令下,将其打回原处的憋屈。

赵妨玉牵着周擎鹤一点点往外走,走到殿门时,一道朱红色的身影与他们擦肩而过,赵妨玉只听见耳畔一声轻而又轻的“多谢二哥二嫂。”

大公主与麝利瑟吉,麝利萨娜与七皇子。

在麝利国看来,他们是足以与大梁平起平坐的勇武之士,所以态度之嚣张,高傲,让人生厌。

大梁崇文,上京尤甚。

赵妨玉察觉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私下在江南的宅院里练了一百精壮。

人数不多,多了也容易叫人发觉,平日里打扮成小厮模样做货活,倒也看不出什么。

尤嫌不足,还借周擎鹤的掩护,悄悄开了一家镖行。

赵妨玉从前只专注逃跑路线,没注意安排保镖,只盼着大梁边境能抗的久一些,等她多培养几个保镖。

孟言疆回来时,上京家家户户已经吃起了螃蟹。

上层人是吃秋蟹海蟹,没钱的人家,自己也能去河里下几个地笼,抓点虾蟹果腹。

中秋之日,又是一场乏味的年宴,

孟言疆便是中秋之后回来的。

在孟家开了一场小宴,只请了几家亲近之人。

赵家在内,赵妨玉也在。

周擎鹤难得有事,便没有跟着,走前对赵妨玉说:“晚间我去接你。”

赵妨玉见周擎鹤只穿了一件圆领袍,又喊悬壁给他穿一件披风。

“已经入秋了,天凉,马上跑慢些。”

周擎鹤今日要去京郊,一来一回,算算路程,若想接她回家,少不得一路飞驰。

周擎鹤笑着点头,带着悬壁离开,赵妨玉则转身带着素惹春芍去礼国公府。

到时赵妨锦和十四娘也在,连同不知何时变得阴郁了几分的赵妨云。

大夫人和礼国公府夫人说的热闹,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也在附和,赵妨玉几个姐妹自觉聚在一处,赵妨云出来的少,小姐妹们不在,也便跟着赵妨玉她们坐在一处。

“说来,妨云的婚期定在几月?”

赵妨玉只记得赵妨云定亲了,婚期好像是冬日,具体的倒是想不起。

赵妨云低着眉,看着赵妨云裙摆上栩栩如生的花鸟,眼眸中划过一丝羡慕:“十一月,十八。”

“那也是冬日了,可得加紧筹办。”

赵妨云害羞的点点头,面颊绯红,引得赵妨玉不由好奇:“可是见过了?”

赵妨云瞧着一副对新婚夫君极其满意的模样,只提一提便红了耳朵,应当是喜欢的。

赵妨云不做声,一只手搅弄着手里的帕子,不谈抬头,沉默的嗯了两声。

“宋姨娘精心挑选的人,哪还能有差的?”

“你且将心放回肚子里。”

赵妨玉一想也是,宋姨娘从小便将赵妨云疼的眼珠子一般,哪里会将赵妨云往火坑里推?

既是低嫁,嫁妆又丰厚,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