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不曾哭,也不曾皱眉,她只是哀叹于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
她和那位孙六娘并无多少交集,只是可怜她。
她也不能替六娘做些什么,萍水相逢,想起那小姑娘当日的眼神便止不住惋惜。
“人如蜉蝣,天命如此,我只是难过,不会做什么。”
周擎鹤盯着赵妨玉看了许久,心里想的是,怎么会有这么倔的姑娘,换做旁人,此时应该已被他揽入怀中安慰,不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总该软和些……
赵妨玉不是凡人!
周擎鹤心中感慨,口中语调不由轻缓:“没记错的话,是行六。”
“此事在陇西闹得不算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据赵妨玉所知,孙家原先在陇西的风评就不大好,没想到如今还能低到这般田地。
只是可惜了六娘。
“当年的安魂曲是十四娘弹的,若崔子敏心悦的是那一声古琴,那他原先恋慕之人,应是十四娘。”
赵妨玉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冷意,这冷意既有对六娘之死的愤怒,也有对孙合韫的厌恶与不屑。
周擎鹤悄悄闭嘴,去外间洗漱。
又过几日,华銮长公主的花宴。
冬日里的花宴,翻不出多少花样。
不过是一群贵女围炉煮茶,打打双陆,这个天气,连投壶都嫌冻手。
也有身子骨硬朗的,大雪天带着一队人马呼啦啦去树林里打猎。
十四娘戳戳赵妨玉:“四娘,你想不想学射箭?”
赵妨玉自然是想,只是平日里杂事太多,挤不出多少时间练习,所以也没专门请过师傅。
“不曾,京中会这个的也不多。”
基本上会弓马的,都已经带着人去林子里冬猎了。
十四娘笑眯眯的将赵妨玉带去回廊中,叫人在树上挂了一个草靶。
为了防止风吹得草靶乱晃,下面还坠块大石头。
赵妨玉被十四娘带着,寻了一把最轻的小弓,弯弓搭弦,一点点对准了雪地里的那块草靶。
没有预想之中咻的一声,那根鸡翅木的箭矢连草靶也没碰上,半道上折戟沉沙,斜斜插进雪地里。
长公主时不时便要看看她们二人,毕竟是京城中陇西一派的代表,不能在花宴上出事。
此时见赵妨玉射箭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幼年时的场景。
起身行至二人身旁,帮着十四娘一点点调整赵妨玉的姿势,
“肩膀再开一些。”
“腰肢太软了,再用些力。”
长公主的声音温柔似棉,但她能亲自来教导赵妨玉学箭,足以让许多人暗中寄去眼风。
“力气还是不够,往后多练练就好。”
赵妨玉听了长公主的话,但箭矢仍旧射的不远。
不过方向正了些。
长公主捏了捏两人的手,十四娘还好些,在陇西住惯了,赵妨玉却是指尖冻得跟冰坨一般。
“好孩子,快别练了,来与我说说话吧。”
“说来还不曾问你,你与鹤儿过得如何,他在家时可还犯浑?”
赵妨玉被长公主牵着回去烤火,闻言回道:“殿下在家中还好,只我不爱多话,殿下也不喜多说,平日里还算和顺。”
华鸾长公主的目光不由更为温和:“委屈你了,不过鹤儿本心不坏,等你把他摸透了便好。”
“男人么,喜欢的不过那三样,权势,美人,银票。”
“你已经有了两样,不愁他不喜欢你的。”
天底下除了皇室与要员之女,不可能有女子能为男子带来权势上的加持,赵妨玉的美貌与财富,足以让她在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