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做到的。
这场仗如何打,怎么打,最重要的还是看龙椅上坐的是谁,否则就算她或大娘子又或是旁人做了天下一等粮商,等战事过后清算,随便安插些罪名,便要被杀年猪一般放血吃肉,敲骨吸髓,将积年攒下的身家全部充公。
所以这米粮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送,得偷偷的,瞒过锦衣卫送。
但敏感时期大宗米粮交易如何瞒得过锦衣卫?
说到底,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不支持,底下人再努力也白搭。
赵妨玉想起了看上去吊儿郎当,不大靠谱的二皇子,纤细的手指随着思考,不自觉的在桌面上一点一点。
二皇子,不得圣心,生母有瑕,名声不好,性子也不好。
第二点和第三点还能推说是皇帝的原因,第四点……纯是个人问题。
纵然有皇帝推波助澜的效果,但那些话和那些事,未必不是他想做的。
摇摇头将周擎鹤甩出脑海,赵妨玉重新思考。
除了粮食买卖,还有什么能在战局时起到重要作用。
放眼大梁,陇西似乎已经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地界,因为那里有李家,旁的地方,可能只有吃军饷,克扣军户的贪官污吏。
赵妨玉从前只觉得大梁繁华,文化发展的极其迅速,但它的历史进程也如同历史上的宋朝一般,到了一个极其致命的拐点。
如果大梁是一座高耸入云的摘星楼,那赵妨玉就是在顶端摇摇欲坠的一粒尘埃。
她穿越而来,但她无法阻挡历史,无法抵挡时代洪流的车轮。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做主,只能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淡淡的悲哀控制不住从神情上透露出几分,春芍忙来关心,赵妨玉呼出一口浊气,捧着茶盏看向窗外。
指着一个方向问:“那是陇西的方向么?”
春芍笑笑:“姑娘高看奴婢了,奴婢也不知道陇西在哪儿呢。”
赵妨玉神色漠然,眼眸中映照出一两点烛光,亮的吓人。
粮食的买卖不能做,但二十一世纪里最重要最方便,人人都能接触到的,是快递。
是运输。
一张成熟的物流运输网络的价值,比大米粮商还要可靠些。
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截下来的飞鸽传书,人才更为可靠。
自己的粮食,用自己人运到前线,左手倒右手,才不会有中间人插手坏事。
·
“陇西那边战局如何?”
悬壁将今日传回来的急报扫了一眼后递给周擎鹤,周擎鹤看着信纸上的寥寥数字,心头稍定。
好在陇西李家的人没死几个,死的那两个也不是赵妨玉外祖那一房的,只不过是名字都不曾听过的族兄。
悬壁处理的多是不大重要的信息,但今日,他从一堆信息中抽出一条,递到周擎鹤面前。
“边关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是今年的天冷的太早,估计化冻也晚,这仗有的打,但是按照他们那儿的经验来看,明年……比今年也好不到哪去。”
这样的消息格外重要,周擎鹤忙问传信人是谁。
“支曲河附近小村子里长大,在那一片活了一辈子的老农说的,那探子在村子里埋伏了两三年,平常给军营送菜蔬。”
周擎鹤的眉头皱了许久不曾松开。
“支曲那边知道这猜测的人多不多?”
悬壁忍不住扣了扣脑袋,将周擎鹤最不想听的话说出来:“老一辈人都是看天吃饭的,能看出这个预兆的人不在少数。”
简而言之,也就是现在连八岁小孩都该知道了。
“支曲那边的人在忙着往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