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锦衣卫!
锦衣卫!
又不是街边苦哭闹的奶娃娃!
凭什么这样看他!谁才是大九岁的那个人!
不等他开口询问,赵妨玉便灿然笑开,满园春花不及她烂漫。
“大人肯帮我,妨玉感激不尽。”
“我看大人面色不好,恐怕夜间也难安眠,改日给大人送些安神香。”
裴严原还有些恼火,但那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子还未发作,便被那一笑泯灭。
到底是小姑娘,俏皮些也是应该的。
连裴严也不知,他离开时脸上挂着笑。
赵妨玉安然当值,甚至还好心情的给自己煮了壶茶碎。
御书房当晚却发生一件大事。
二皇子酗酒买醉,被人告到宫中。
皇帝发了大火,当夜下旨斥责,还喊人把醉醺醺的二皇子拖去太庙。
第126章 父子相争,太庙赐婚
太庙不比皇陵,但皇陵有的灵位,太庙都有。
太庙无人,除寻常祭祀外,鲜少开启。
烛火摇摇晃晃,显得人影都可怖起来。
周擎鹤一身酒气,靠在太庙的柱子上,冷眼看着皇帝抚摸一张不曾描写金漆的灵牌。
上书,文贤兰妃。
皇帝每抚摸着灵牌一下,二皇子面上的嘲弄之色便浓一分。
“父皇若是思念母亲,大可以去后宫。”
他母妃是疯了,不是死了。
皇帝随手抓过赵妨玉捧着的茶盏,直直砸向周擎鹤的头,一声脆响,瓷器碎了满地,茶叶茶水混着鲜血往下流。
周擎鹤不为所动,仿佛被砸的人不是他一般,还有心思继续:
“父皇到底是不想我说,还是根本就不想我活着?”
周擎鹤背靠巨柱,懒散又放肆。
“这些年您逼着我与大哥斗,与三弟斗,逼着我当纨绔,最脏最烂的事都交给我,骂名我担,好事他扛,如今是嫌我碍眼透了?连装也不愿装了?”
周擎鹤上前几步,钱江平生怕周擎鹤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连忙拦着,一张老脸皱巴巴的,隔夜的饺子也没他褶子多。
但他没来得及捂住周擎鹤的嘴,周擎鹤的话音越来越响,其中蕴含的怒意与怨恨是个人听了都要皱眉头。
“母妃的清白,父皇明明知道,却还是不信我,不信母妃。”
“您宁愿抱着那块牌位,也不愿去后宫看母妃一眼!宁可将我养的如猪如狗,也不愿我如大哥一般,长成一个皇子该有的模样!”
“昨日是母妃生辰!她在殿中嚎哭一夜!年年如此!父皇可曾去瞧过一眼?”
皇帝摸着灵牌的手顿了一瞬,然后冷冷嗤笑两声,似乎是在回应周擎鹤的质问。
皇帝不回答,周擎鹤也知道答案。
年幼时不明白,不知晓的道理,到了如今的年岁,他早已明白。
为何他的父亲不爱他,为何他的父亲明明想杀了他,却又压着自己遵循一戳就破的礼教规矩。
“恐怕母妃的封号被父皇褫夺那一刻起,她在父皇心中就已经死了吧?!”
愤怒,怨恨,不甘,委屈,许许多多的情绪在心中交织,周擎鹤与皇帝之间,再难寻出哪怕一分父子之情。
父子间,也能如仇敌般两看生厌,也能因对方过得好而夜夜不得安眠。
长年累月的恨与怨,早已经将那张好看的脸扭曲成恶鬼模样。
一声一声的质问,一句一句诉说的都是周擎鹤的怨。
皇帝终于放下那块不曾描漆的牌位,收起眼中怀中。
转头看向二皇子时,眸中神色已被厌恶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