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少爷连和有男朋友的女人保持边界感的自觉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来提醒我呢?」
「你!」
纪沉时靠近他,忽地抬手,吓得他立马抱住自己的头。
可纪沉时只是轻飘飘地将纸巾扔进他身后的垃圾桶。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会挨打的事啊,看来这份自觉你还是有的。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我从来没有以正牌男友的身份寻过你麻烦,也请你识相些,不要来主动招惹我。」
纪沉时略过他,径直离开。
他太累了,彻夜未眠,又高强度工作一天,回家后沾上枕头就陷入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突如其来的呢喃将他惊醒。
酩酊大醉的裴舒棠扑过来,隔着被子紧紧抱住他。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一点儿也不怕我难过。」
声音混杂酒气,带着些许颤抖。
纪沉时的心不受控地软了几分。
但下一秒,裴舒棠的话又瞬间将心狠狠撕开血洞。
「都说了我和秦铭奕什么也没有,对天发誓我也敢说自己是清白的,你非要惹他干嘛。
「刚吃饭时秦铭奕气的不行,一进来就说你挑衅他,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拉下脸来一个劲替你道歉。」
纪沉时睡意全无,伸手将她推开。
「我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替我道歉?」
平时她从不在纪沉时面前讨论自己在裴家的处境,今晚或许是喝得太多,她呼吸有些乱:
「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去主动挑衅他,可秦家和裴家最近有个国外合作项目,家里还想交给我试试,我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秦铭奕?
「裴家虽然没有儿子,但也不只我这一个女儿,我必须抓住每一次表现机会,以后才能在裴氏有一席之地,你根本不懂我…不体谅我…」
裴舒棠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口齿越来越含糊,最后终于睡着。
黑暗里,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纪沉时闻见从不喷香水的她身上的乌木沉香。
和秦铭奕身上的中性香水味别无二致。
第6章
6
纪沉时的宿舍申请下来了。
他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能带走的,每个季节两套来回换洗的衣物、三箱二手市场淘来的专业资料,还有一些琐碎小物件。
裴舒棠从房间出来时,正看见他蹲在地上收拾。
她胸口一紧,趿着拖鞋冲过去,语气急促:
「你要去哪儿?」
纪沉时刚想开口坦白,就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离开我还能去哪儿?!」
他小心翼翼维护的尊严,被裴舒棠一击即中。
最亲密的人,永远最清楚戳对方哪里最痛。
纪沉时蹲在那儿的身影似乎有些颤抖,她忽然反应过来,纪沉时还能去哪儿?肯定是在为出国做准备。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裴舒棠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纪沉时连衣架都往纸箱里塞,她忙转移话题:
「这些破玩意儿就不用带出国了吧,你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带,反正我有钱。」
纪沉时没有解释,只沉默地收拾着东西。
他最近的态度实在冷漠,裴舒棠不免有些恼。
早餐只准备自己的。
也不陪她看恐怖片了。
不过他无父无母,身边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她是他全部的依靠与寄托。
偶尔的误会与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