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多败儿，你现在坐的是我今年换的第三个沙发，你猜我为什么要换那么勤？」

纪沉时看着被抓住还企图伸爪挠沙发的小猫，心中了然。

「这可是我从没满月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小橘。」

说这话时，裴予歌眼里满是骄傲。

纪沉时挠了挠猫咪的头顶，听它餍足的呼噜声，说：

「它叫小橘吗？之前咱们学校也有只叫大橘的猫，只是我喂了一段时间后就不见了，和它还长得挺像的。」

裴予歌也踮脚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哪有老子像女儿的，这就是大橘的孩子。」

小橘的妈妈，是他曾经喂过的大橘？

这下纪沉时看小橘的眼神都变了，像个...长辈。

头顶温热无法忽略，他的视线慢慢从小橘身上，转移到裴予歌停留在他头发上的手。

裴予歌也在看着他，笑容淡去，眼眸渐渐炙热。

气氛暧昧升温，时间像被静止。

或许是裴予歌身上沐浴露的气味太过好闻。

又或许是她的嘴唇太过漂亮。

纪沉时情不自禁地低头靠近。

黑暗里，感觉被无限放大。

他能听见裴予歌渐乱的呼吸。

他能闻见她渐浓的气味。

直到不小心碰到她颤抖的睫毛，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以及...一声「喵喵」。

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

纪沉时猛地睁眼，不敢看裴予歌的脸就往外走。

而身后的裴予歌怔了很久，脸红得像苹果。

「今天的猫条没收！」

小橘像是听得懂，小声「喵喵」，好不委屈的模样。

裴予歌和它大眼瞪小眼，最后一边冷脸警告，一边拆猫条。

看它吃得很香，裴予歌又加了个罐头。

「算了，你没妈妈，我也是，纪沉时也是，不跟你计较。」

大橘死了。

两年前，裴予歌偶然发现同学匿名发在网上的虐猫视频。

标题是【终于等到它生崽了，这下一窝全给埋咯。】

画面里血肉模糊的，正是大橘，还有他身下几只刚出生的小奶猫。

纪沉时喂大橘时，裴予歌曾偷偷观察过无数次。

比如他挠猫咪肚皮，看着小猫四肢乱舞而开怀大笑。

比如一人一猫蹲在昏黄路灯下，纪沉时说：「我发工资啦，请你吃火腿肠。」

裴予歌找了道上的打手，将那畜生打得半身不遂。

这当时在学校也是一段密辛，被裴氏花大价钱打点才压下去。

后来她根据视频找到埋猫的山坡，土质松散，大橘已经僵硬。

只剩身下一只奄奄一息的奶猫。

裴予歌捡了回去。

后来的后来，纪沉时问她：

「那大橘呢？你后来见过他吗？」

她说：

「见过，被像我这样的好心人领养了。」

第28章

28

纪沉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裴舒棠，如果不是她主动联系的话。

消沉了一个月，她连嗓音都比从前沙哑。

「我们能见一面吗？我下周...就出国了。」

纪沉时下班赶到时，裴舒棠已经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