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很好,」纪沉时打断她:

「可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

人不该陷在回忆里。

他从不否认舒棠曾给过他多少爱,甚至可以说是他破碎人生的温暖来源。

可后来的痛苦与消磨,也都出自同一人。

裴舒棠的身体像座即将倾倒的大山,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耷拉下来。

挽留与眼泪都没用,她很快想到些什么,哑着嗓子问他:

「是不是裴予歌跟你说了什么?上次就是她把你带去医院挑拨离间,刚刚你还从她的车上下来…」

面对一个到如今还在推卸责任逃避问题的人,纪沉时发现自己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了。

他索性也不再同她纠缠,刷门禁进楼,留下一句:

「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大家一别两宽。」

他忽略裴舒棠迫切想留住他却抬不起力气的手,也不再看她的表情。

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夹杂着她痛苦呜咽的雨声。

听说正经受着寒冷的时刻,也意味着寒冷正在过去。

他熬了这么久,终于过去了。

不远处的车上,裴予歌目睹这一切。

在看见纪沉时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楼后,她终于松开死死握住方向盘的手。

如果纪沉时再和那私生女多说一分钟话,她一定会忍不住冲下去。

就像那天在老宅将他赶下车却偷偷跟在身后,看见他和裴舒棠一起回家,害怕他余情未了便将他带去医院一样。

冲动且卑劣。

她自嘲般笑了笑,准备离开。

裴舒棠却冲过来疯了似地拍车窗。

「裴予歌,你凭什么厌恶我?凭什么接近沉时?如果你想要项目我让给你啊,为什么要逼走我最爱的人…」

这话有些好笑。

裴予歌降下车窗,却连个正脸也没给,扯着唇角轻蔑地笑:

「你让给我?蠢东西,是我让给你啊。」

裴舒棠有和她争抢的资格么?当然没有。

她耍了心眼么?也不算。

不过就是知道秦铭奕对裴舒棠有意后,提前推进与秦家的合作,又在裴父叫她拱手相让给自己心爱的女儿时坦然接受,再适时加以阻碍罢了。

区区一个项家,都不敢当面回击,只会事后偷偷求她帮忙的废物,倒没让她失望。

只是给了个机会,裴舒棠就为了利益眼巴巴贴上秦铭奕。

身份上不得台面,心思同样是。

这可怪不得她。

裴舒棠脑子还没转明白,她已将车辆驶离。

今晚的月色令她心情很好。

即使雨夜看不见月亮。

第18章

18

纪沉时刚回宿舍,室友就迎了上来。

「沉时,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今天是你生日?」

纪沉时愣了愣,「你们怎么知道?」

和室友之间不算熟络,可以说和除了裴舒棠之外的所有人,他都会刻意保持距离,回避亲密关系。

或是出于自卑,或是情感淡漠,或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我在楼下取外卖时看见蛋糕,上面写了你的名字,就顺带帮你拿上来了,你没看到我消息吗?」

他解释自己手机没电了,然后就被室友们拉着坐下。

蛋糕上写着【纪沉时,祝你快乐,不止生日。】

裴舒棠的蛋糕刚被他拒绝,可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他还没想明白,室友们已经拆开蛋糕关了灯,催促他赶紧许愿。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陪他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