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卞生?烟在叫他的名字,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虽然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但对?方的怀抱十分温暖。
元颂今睁不开眼,眼前一片模糊,无数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脑袋剧痛。
卞生?烟猛地将他从水里抱出来,送到岸边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那种感觉,元颂今回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很不舒服,因为他没法呼吸。
脸上掉下几滴水,元颂今还以为当时是下雨了,实则不然,那是卞生?烟的眼泪,因为事后回想?起来,没有雨水是滚烫的,咸咸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只模模糊糊中?好像听到卞生?烟在他耳边说:“元宝,我带你?换个地方生?活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
元颂今不知道他能去哪儿,也不记得自己是否回答过那个问题。
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是没人认识他的呢?
等醒来,他就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纽约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异国他乡。
卞生?烟将天韵整体都搬迁到了M国。
虽然因为各人的家?庭背景和?职业规划以及其?他的顾虑,能够一同赴M迁移过来的员工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而且生?意基本等于是从零做起。
但卞生?烟硬生?生?凭借着她过人的胆识和?本事在纽约扎根了下来,公司逐渐稳步运转。
今天,M国这边的天气是小雨,室外温度8℃。
手环在震动,显示他的心?率数值是125。
应该是刚刚做了噩梦的关系。
自从上个月在心?理医生?那儿做了催眠后,元颂今就经常会梦到过去的事。
但梦到父亲酒精中?毒去世,还是头一次。
元建国死不瞑目的样子令他心里发寒。
元颂今关掉震动的手环,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伸手在床头柜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是卞生?烟上班前给他准备的,里面泡的柠檬药茶。
M国这边的中?医诊所很多,买点药材回来他自己配好不是问题。
元颂今喝完,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心?率渐渐回归到正常水准,手环也没再响过。
他穿上拖鞋下床,来到客厅转了两圈,看看有哪些食材,思考一会儿该给卞生烟做什么饭。
卞生?烟的公司距离两人的公寓不远,就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为了方便照顾他,卞生?烟特意将办公楼选在了现在的位置。
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出事,卞生?烟很少加班,也很少应酬,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将元颂今带在身?边看着。
基本上每天中?午她都会回来吃午餐,元颂今的作息也因此十分规律。
早上,两人一起醒来,早餐是普通的豆浆面包。等卞生?烟盯着他吃完药后去上班,元颂今就会在书房里看看书,等中?午卞生?烟再回来。
家?里请了保姆,但也仅限于买买菜,打扫一下卫生?,顺便供他使唤。
但元颂今出事之后,一直很抗拒跟人接触,也很害怕家?里突然出现陌生?的声音。
所以保姆一直都是在他睡着了之后才来,动作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在他面前出现。
几个月前,他身?体的伤势刚刚痊愈,能自己下地走路的时候,卞生?烟会从外面买好午餐跟晚餐回来跟他一起吃。
后来两人吃腻了,元颂今提出要自己做饭,遭到了卞生?烟的拒绝。
理由是,做饭会用到刀。
而这个家?里所有尖锐的桌角都被软和?的材料包住了,就连剪刀、指甲剪这种东西,也都被卞生?烟放在她才能出入的房间里,元颂今接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