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真是言重了。”卞生烟用那只?完好的手去拦住人群。
另一头扶着黄竹老?妇人的,是一个眉眼清明的女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但?浑身被一股淡淡的疏离和忧伤裹住。
除了高鸣晨的父母和姐姐以外,她是对这件事最为伤心难过的人了。
第一眼,卞生烟还以为她是高鸣晨家?的亲戚。
在高鸣晨姐姐高瑜然的介绍下,她才?知?道?,这是高瑜然认识多年的朋友兼同事,扶雯。
两人都在京城的一家?知?名出版社担任编辑工作。
一听说高瑜然的妹妹找到了,扶雯就立刻请了假一同赶了过来,说是希望能帮上?点忙。
卞生烟有些招架不住这么多人,高家?不少亲戚也来了,将?他们紧紧包围住,你一嘴我一嘴的感谢着,让人实在受不住。
她只?好拦住又要下跪的高行、黄竹两人,软了语气说:“老?人家?,这事我们并没有做什么,颂今也是意?外发现的,幸亏他及时告诉我这事,所以我们才?能把高鸣晨带出来。”
卞生烟想?让这些人感念一下元颂今的存在,毕竟他受了不小?的惊吓,直到现在心里?还有道?过不去的坎。
但?没想?到,元颂今在面前围了这么多人时,忽然脸色发白,敷衍着对付了两句后,他有些慌张地转身,拉住了她的手,颤声?道?:“姐姐……我,我腿有点不舒服,咱们回医院好不好?”
卞生烟一听,当即俯下身子拧眉问道?:“是伤口碰到了吗?”
元颂今点头,然后又摇头,有些混乱,只?死死抓着她的手,哀求说:“我们回去吧……”
见状,卞生烟立马推着轮椅对众人道?:“不好意?思啊各位,颂今受了伤还没好,身体不大舒服,我们就先回医院了,你们要是看高鸣晨的话,可以现在就去,她应该醒了。”
闻言,面前的人果然都安静了,急切地想?要赶去医院。
随即在他们都冲出去打车之前,先前的几位警察提出可以开车带他们过去。
一行人这才?陆陆续续跟着警察走了。
身边恢复了寂静,两人松了口气。
卞生烟俯下身来,替元颂今整理了一下围巾,说道?:“我们也回去吧,找医生再给你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哪里?碰着了。”
“……好。”元颂今反手抓住她的手,用力在自己脸上?贴了贴,像极了不安的孩子。
卞生烟无奈,只?能轻轻摸摸他的脸,以示安慰。
两人来到警局门外的停车场,打开副驾驶车门后,元颂今坚持要自己站起来上?车,不让卞生烟抱他。
医生都说她的胳膊差一点就废了,让好好养着,不能做大的动作,但?卞生烟早上出门的时候跟没事人一样,二话不说单手就把他抱起来了,吓得元颂今轮椅刚停在车前,就立马扶着车门单脚站了起来,腰上跟装了同属性吸铁石一样躲着卞生烟的手。
卞生烟失笑,只?得腾出那只完好的左手,虚扶着元颂今后腰,确保他坐稳当后,她又弯腰钻进?去,给他拉过安全带扣好。
他们俩这组合,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腿,就这还能一起开车来警局,着实是有些招笑。
但卞生烟车技很稳,即便是伤了一只?胳膊,也不影响她开车。
等回了病房,卞生烟找来医生,给元颂今重新拍了X光片。
结果显示没什么问题,石膏没有影响骨头的恢复。
医生猜测,可能是元颂今神经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幻视痛感。于是嘱咐让好好休息,最好不要到处走动。
但?元颂今却没法好好休息。
病房之间并不隔音,隔壁高鸣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