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妈不愿意去了,你自己去吧。”

尸体被抬走,陈景天哭喊着要追上去,被我拉住狠狠踹在脚下。

“陈景天,我们离婚!”

8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

陈景天的钱都被杨思妍偷偷转移,他甚至没有资产可以分配。

我提出要调查婚内财产,他也没有异议,只说着追回来的所有钱都归我。

说完,他就红着眼问我:

“诗婉,你能原谅我吗?”

我指着天空:“你问问咱妈,她会让我原谅你吗?”

他眼含热泪,抽泣着:“妈一直说,我娶了个好媳妇儿……还说以后咱们有孩子,她帮着带。”

我背过身不想看他。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咱妈说过如果我和你离婚,她跟我走。”

“所以从此以后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你不配做她的儿子。”

拿到离婚证那天,警察出现,说我和其他死者家属联名起诉陈景天和杨思妍草菅人命,现在法院已经受理,要带他走。

陈景天却猛地抖了一下,扭头就跑。

我起初以为他是不想坐牢,而在一个周后我发呆的时候,看到年轻爸爸发来的新闻。

陈景天知道杨思妍老公肯定会保她,就算开庭也判不了几年。

所以他哪儿都没去,就蹲在警察局门口,等杨思妍被她老公搂着走出来就跟上去。

最后杨思妍和她老公的尸体是在下水道发现的,都被切成小尸块,惨不忍睹。

陈景天上了通缉令,大街小巷都贴着他的照片。

年轻爸爸说:“我直到现在,做梦还会梦见我老婆和孩子,我要疯了。”

我看着手机上和婆婆的合影,也泣不成声。

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天,都会让我想起和婆婆在一起的日子。

想起她买了菜给我做辣椒炒肉,给我盛一大碗米饭,笑脸盈盈看着我吃。

想起我发烧躺在床上,陈景天在陪杨思妍,只有她彻夜不眠守着我。

“诗婉啊,快点好起来吧,妈妈给你煮汤喝啊。”

有时一闭眼,就是她端着一碗汤,催我趁热喝。

我也要疯了。

这种崩溃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

有个环卫工人打扫河边垃圾的时候,发现河里浮上一个尸体。

里面是已经变成巨人观的陈景天。

他存了必死的决心,先喝了一大罐自己研发的杀虫剂,然后靠最后的意识跳进河里。

这天开始,我梦见婆婆的频率少了很多。

但每次她都是慈眉善目的跟我聊天。

她问我,诗婉啊,你现在每天在忙什么?

我说,妈妈,我最近重新回到实验室,我又继续做我的事业了。

她又问我,诗婉啊,你是不是怪妈妈,没教育好儿子?

我说,妈妈,你哪有儿子,你只有我这一个闺女。

她笑呵呵的点头,对,我糊涂了,我只有你这一个闺女。

白天除了做实验,我和死者家属们经常聚在一起。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偶尔一起旅游,但从不坐公交车。

我们很少交流,大多数也只是安静坐在一起发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仿佛他们还在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