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那个长得高高壮壮的男生用作业本打林落实的脸，也没有收着力道。

“啪啪啪”打了三下，可能也不重，但是侮辱的意味极强。

他的手撑在林落实课桌上，居高临下看着林落实，一脸的鄙夷：“小学霸，哥哥的作业就拜托你了。”

林落实很顺从地拿过他的作业，“嗯”了一声。

我正在写作业，微微转头往后面看了一眼，正看见低着头林落实乖巧地接过那人的一沓作业。

那人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朝我笑了，有些淫邪的笑。

“喜欢男人？喜欢你？也不知道是喜欢被你上还是喜欢上你。”

他低着头，嘴巴凑进林落实的耳朵，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他问林落实：“鸡/奸那么爽吗？要不要哥哥给你试一下？哥哥拿那把扫把给你捅两下试试你告诉哥哥爽不爽行吗？”

林落实脸色惨白，捏着作业本的手在微微地抖。

他开口对那个人说：“你别说这样的话。”

好懦弱，好无能为力。

就像一只待宰的羊试图和手持利刃的屠夫讲道理。

“别说怎样的话？”

那人的手捏住了林落实的后脖颈，林落实猛然瑟缩着往后躲开。可那人却掐着林落实的脖子把他拽了回来。

那只手捏着林落实的脖子，拇指抵住林落实细弱的喉结，用力摁了摁，我看见林落实皱眉露出痛苦的神色，腰身也弯了下去。

“我说什么了？找根棍子给你捅两下？”

23

“你放开他。”

也许是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声。那人抬头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听错了？你要来管林落实？”

“带头打的第一个人不就是你吗？怎么了现在？喜欢上了？要给他出头了？”

24

我以前就说了。

我并不是一个好人。

打架斗殴欺凌弱小这种事我确实都做过。

但我从来没有那么强势地和一个比我强大的多的人叫过板。

我不敢的。

可是那次，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冲了过去一巴掌打开了那人捏住林落实的手。

做好人是一件很难的事。

如果它很简单，这个世界上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多的坏人。

我很快就领悟到了这个道理。

在我被那个人拽着头发拖进厕所之前，我产生了一种无比强烈的恐惧，我后悔了。

我应该假装自己没看见的。

林落实不过对你好了一点，你就要这样去袒护他，他被骂几句又不会死，可是你被打却真的会痛的要死。

你怎么总是在被打？

上辈子被人打你连哭都不敢哭，可笑这辈子你才活几天，又被打了。

你又是因为林落实被打的。

你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要和林落实牵扯在一起？他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你？

25

好多人都跟过来了。

厕所的门被踹开了，我捂住头跌在地上，又爬起来，胡乱地蒙头逃窜。

我听见有人在喊我。

然后很快又听不见。

耳鸣。

吵的很，什么都听不清。

26

我在迷糊中看见了林落实。

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看来他也被打了，他真没用。

他挤入人堆用力把我拽出来。

“苏羽。”他在叫我：“苏羽。”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