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其说爸爸与这个男人私交好,不如说宗霖热情主动,对外自诩爸爸的好友,实际上就像爸爸身后的一个跟屁虫。有好几次,陆先宁都觉得宗霖占据了本该是他和爸爸相处的时间,让陆先宁很不愉快。
他术后复健的那段时间,有时候爸爸无法陪在他身边,宗霖就主动请缨,每周定期飞来利尔茨陪他,也和他在白枫林散步,哄他不怕痛,在明亮的书房里对他说,先宁,要不要画点什么?
画窗外小城的河,成群的屋顶,天空,小鸟,行人,画眼前所见的一切,去观察世界的细节,而不将注意力放在身体的病痛上。陆先宁认可了宗霖的建议,为了表达对宗霖帮助的报答,他按照约定将画下来的画全都送给了宗霖。
“我很感激你曾经陪伴过我。”陆先宁认真对宗霖说:“除了送你画,我实在找不到其他报答你的方法了。”
“当然,先宁,你的每一副作品都是珍宝,我非常珍惜。”宗霖轻声道:“但你似乎不这么认为。对你来说,那些画只是你随手留下的痕迹,而这也是你对我的态度。”
“我......”
“你的眼里永远装不下别人。从前只有你的父亲,现在只有你那位所谓的恋人,江隐。”宗霖露出自嘲的笑:“无论我对你再好,你都不会在意。你只会被你自己的爱感动,从不为其他人的爱所动。”
陆先宁看着他:“宗霖,你总是这样擅自理解别人,并且缺乏尊重。”
宗霖失笑,眼中却是冷漠的:“我哪里说错了吗?”
陆先宁也生气了,他感到宗霖的态度尖锐,冒犯到了自己,他不想再继续和宗霖交谈,起身准备离开:“我不想和你辩论对错,我们的交谈到此为止吧,再见。”
他转身要走,却被一下抓住手腕,差点踉跄。宗霖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看你的态度,先宁。你从来都是这样对待我的,无论我如何珍视你,珍视你的画,你都不关心。”宗霖垂着眸,眼中流露出一点危险的神色:“你在这里一个人坐了这么久,他来找你了吗?”
陆先宁气恼:“放开我!”
“他能像我一样,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一定赶到你身边陪着你?他这种工作狂,工作和你,他能保证任何时候都选择你吗?”
“――请你放开他。”
江隐的声音平静传来。他不知何时来到两人面前,挡开了宗霖的手。
江隐的个头比宗霖还要高些,宗霖无所谓地抬起手:“抱歉,我失态了。”
“我原本以为你们在叙旧,所以没有来打扰。”江隐说得客气,声音却是冰冷的:“没想到宗霖先生如此没有礼貌。”
宗霖笑起来:“好――好,现在你们是一对,我要是再多说些什么,就是不识趣了。我这就走,再见。”
宗霖转身哼着小歌走了。江隐回过身,陆先宁放下胳膊,气呼呼地:“学长,你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奇奇怪怪的。”
江隐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扣住他手指,把他的手握进手心。
“走吗?”江隐说。
陆先宁茫然:“去哪?”
“回酒店,或者你想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