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江隐总在忙,这是他不搭理自己的原因吗?陆先宁漫无目的地想。在他的观念里,为了工作事业而放弃绝大部分与亲近的人相处的时间是不可理喻的。所以从前他偶尔会与父亲闹脾气。

当然更有可能是江隐压根没把他当作亲近的人。江隐之所以不喜欢搭理自己,只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值一提的人身上。

“宝宝!别乱跑!”

一个小孩突然从旁边花坛的楼梯上追着一个掉落的球冲下来,陆先宁骑得很慢,但他猛地受到惊吓,眼见小孩跑到他的车前,他的四肢不听使唤,车头大幅度一晃,接着他连人带车哗啦摔在了地上。

小孩呆了,抱着球站在原地。小孩父亲匆忙跑下来,见陆先宁摔在地上,恼火打了一下小孩的屁股,过来想扶起陆先宁:“对不起对不起,没牵住小孩,你摔到哪没有.......唉,你的腿......”

陆先宁摔得眼冒金星,他的手肘着地,膝盖很重地磕在地上,裤子擦破口,助听器摔飞进绿化带。

他勉强撑起自己:“......我没事。”

男人不停与他道歉,试图将他扶起来。陆先宁也想起来,但他的脸上的血色褪去,他开始头晕,胸闷,伴随强烈的恶心感。

他的手脚开始发麻,手指僵直蜷缩着,他的喘息渐渐加重,快呼吸不上来了。

男人被他这副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坏了:“你怎么了?你你还好吗?”

陆先宁出了一身冷汗,眼前阵阵发黑。他听不清了,胸口喘不上气,只能大口地呼吸。旁边的人手足无措,正要拿出手机要打120的时候,一辆车停在路边,刹得一声响。

江隐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他原本在去公司开会的路上,只是扫了眼路旁的异况,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江隐几步来到陆先宁身边半跪下来:“陆先宁?”

陆先宁的唇没有一点血色。他听不到江隐说话,只哆嗦着手拉下外套拉链,他感到气闷。他摔得一身灰,膝盖上的裤子破口已经被流出的血弄脏。

江隐拉下他的外套把他的衣服脱了,陆先宁穿了件毛衣背心,里面一件衬衫,江隐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喘得上气吗?”

陆先宁推开他的手:“我听不清......想吐......”

一旁男人着急道:“这是怎么了?也没摔到头啊。”

江隐问:“有糖吗?”

男人摸遍全身,从自家小孩口袋里搜出一块巧克力递过来。江隐拆开巧克力糖纸,把巧克力掰开,喂一点到陆先宁嘴里。

“我抱你起来了。”江隐低声说。

陆先宁含着糖,他的舌尖也是麻的,只尝到很少一点甜味。他视线模糊,江隐稳稳地将他拦腰抱起,转身回到车上。

车直接开向最近的医院。陆先宁蜷缩在副驾驶,浑身脏兮兮的,像被捡回来的野猫。车窗开着通风,陆先宁一直深呼吸,僵硬的手垂在腿上微微发抖。巧克力的味道在他嘴里化开了,冷风吹过他的额头,他在平稳行驶的车里渐渐清醒了一些。

车停了,车门打开,他被江隐背起来。江隐走得很快,他们进了医院,陆先宁闻到消毒水的味道,那刺鼻的味道竟神奇地让他的作呕感减轻了。

他趴在江隐的背上。江隐的肩膀宽,脖颈温暖,透出干净好闻的气息。

陆先宁的助听器掉了,只能听到嘈杂无序的声波,像一条条扑棱的带子从他的耳旁飞过。

他闭上眼睛。

从前的很多事情,陆先宁都忘记了。

他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陆先宁从小没什么同龄朋友,关于这一点他很早就不在意了。反正他有爸爸――虽然爸爸总是很忙,但只要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