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撤离,执意留在了邱吉尔的身边关切战局,跟随着邓布利多的还有近来渐趋沉默的汤姆瑞斗。
嘴角曾经总挂着邪气笑容的黑男孩如今面庞上的表情满是阴郁,绷着脸皱眉思考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成熟,但对于始终关切着汤姆的人而言,却更多是为着这成熟心疼,邓布利多有些忧郁的看着站在自己背后汤姆的面庞,目光柔和的低喃,「德军的气势无法持久……我们会胜利的。」
「……嗯。」汤姆的回答感觉有些心事重重,他沉吟了片刻,缓慢的点了头,但在这时候,一只乌黑的大鸟却破开了帐棚,将一个看来隐约有些眼熟的金杯扔在桌上。
赫夫帕夫的金杯。
「这是……?」汤姆呆楞了下,探出掌心疑惑的伸向桌面上的金器,觉得不对的邓布利多忙按住他的肩膀,却已太迟,随着一阵从腹部明显的拉扯感,世界的距离被拉得无限靠近。
旋转、撕裂、破碎再来重组。
波奇传送的速度是瞬间,也像破坏平衡让人亟欲作呕的永恒,邓布利多只感觉脑中一阵晕眩,在回神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露出无比复杂又喜悦的眼神。
「邓布利多……」摘下兜帽的格林德沃摸上了邓布利多沧桑的脸,双眸中的情感炽烈又缠绵,他发出了一声喟叹,但邓布利多的反应却只是拍开格林德沃的手后翻身护住了仍倒在地上的汤姆,须发皆张的样子有如雄狮,凝视着格林德沃的眼神却同样带着复杂和不知所措,「格林德沃?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发过誓永远不踏足英国的么?」
「这里不是英国,是德国。」垂下的眼眸扫过了被牢牢护在深厚的少年,格林德沃嘴角原本的笑意泛了点冷,漆黑的夜幕此时被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彼此的面貌。
他们两个年龄相近,曾经知交,但在分离一段时光后,这对好友的外貌差距却有如父子。
年近六十却看起来像三十许的格林德沃,年近六十却活得像七十许的邓布利多。
变了,很多事情、很多背景,变了很多过往曾经,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内心。
格林德沃依然爱着邓布利多,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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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河畔的夜晚是带着电闪雷鸣的黑。
潺潺流水彷佛还带着前几日战争的烟硝和血腥,晦暗的阴云遮蔽了上方的明月,只有偶然流窜的电光才能稍微提供一丝闪亮。
就着那微不可察的光明,这对分离了三四十年的恋人深深凝视着彼此,直到邓布利多身后的汤姆发出了一声闷哼,他撑起身躯,看来有些惊诧和错愕的揉了揉眼,「……教授?」
少年疑问的嗓音就像是破除迷雾的蝴蝶,虽然微弱却着实有力的切断了这暧昧的凝视,邓布利多马上回头关切着汤姆的状况,至于没有移开目光的格林德沃则是惆怅的沙哑呢喃,「……你老了,阿不思。」
「而你却几乎没变,格林德沃。」与格林德沃的亲昵不同,确认过汤姆没受伤的邓布利多垂下眼,用很疏远冷淡嗓音回应着格林德沃,格林德沃喊的是名字,而邓布利多说的是姓氏,收拾起不该有绮思的邓布利多端正了表情,「设计了我来到这里,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么?」低回的单字撞击在唇齿,凝视着邓布利多脸色变化的老魔王自失一笑,他掀开斗篷亮出了魔杖,以接骨木制成的杖身彷佛有如漆黑的天幕,上面有细碎的星子在闪闪发光,而格林德沃的面容却因为再度被云翳遮盖的光明而阴晴不定,「本来……或许只是想看看你的,但既然你想要目的,那就给你个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