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报上名。”李伯瞵没有丝毫怜惜地又紧扯了少年已出现血渍的皓白手腕。
“求您不要逼……少爷。”老妇跪下了身,虽不明白将军是如何看出主人的身分,但却已老泪纵横地朝着李伯瞵猛磕头。
“这样就称之为‘逼’…忍耐度可真高啊。”李伯瞵淡漠声调中半带鄙夷。
“将军,我们少爷天生有缺陷,突如其来的变化及其它人的侧目眼光都会让他无法适应,可否请您慈悲……”高本福双膝亦落地。
“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李伯瞵不动唇地说着,高大的身影轰立在细瘦少年前更显魁梧。“给我抬起头来,不管你有什么见鬼的缺陷﹗”
少年握紧了拳头,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唇,只能任着这人威吓的声音在头顶上飘扬;他仅是站在身边,气焰就张狂地让人想后退,说的话也锐利得不留任何情分。
若抬头会被揭穿一切吗?该怎么办?
然而,那人没有给任何一丁点踌躇的时间……
她的下颔就在一瞬间被粗鲁而不客气地抬起,迎向一道深刻的轮廓、一双恼火与不敢置信的眼,与一室的惊呼﹗
柳于容立刻垂下了头,因为那几乎看透人的灼人视线,也因为从四周聚集在她脸庞上的惊奇目光。她不是物品,不是市场上任人拍卖的牲畜。她僵住了背,极力想让自己忽略那些刺人的打量。
“抬头。”李伯瞵低沉道,注视着“他”绞在一起的双手。
没有男人会有那种胜云的肌理触感,这个少爷根本是个女人﹗
李伯瞵轻弹了下手指,忆起方才伸手所及的感觉。
更没有男人会有那种绝色的明丽容颜。即使“他”的脸庞上有着疲惫的痕迹、即使她的右颊硬是刻意涂抹上了巴掌大的暗赧色胎记。
眼前是个“女子”晶莹眸波上的怯怜,轻蹙的细眉眉尖,雪白贝齿下的微红唇瓣一名让人想掌握的美丽女子。
“抬头,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他出了声,目光却不曾须臾离开过“他”。
静静地,柳子容将唇咬得更紧了。半垂的眸与依旧跪在地上的高嫂相视后,只能又抬起头。
再度看向那令人不安的视线,却发现他的眼眸中多了她并不明了的东西。他看穿她了吗?
她不安地往后挪动了身子,却踩住了一只方才众人狂欢时掉滑于地的酒杯。自喉间发出了一声几乎惊乱的嗓音。被绑住的双手无法支撑平衡,她只能紧闭眼等待摔落身子的疼。
但……没有预期的疼痛,原来她被拥入一个宽敞的臂膀间。
柳子容烧红了脸,察觉到这不合宜的举动,却只能摇着头希望这个紧迫盯人的将军放开她的身子。
“你的名字?”她轻盈得很。
“唔……”柳子容不成声地发出了几个音,不敢再与他过分接近的眼眸交接,仅能指指自己的喉间,抗拒着他的贴近。
“少爷,小时发过高烧,说不了话。”高本福替她开了口,担心地望着眼前武霸的男人忽尔燃起的焰火。
“不能说话?”李伯瞵伸手制住了挣扎的“他”,要“他”黑玉般的瞳不许低垂。“是否又是谎言﹖如同你脸上假饰的胎记一般全是谎言?”
他的话让周遭的人惊诧地纷扰出声。少年绝色脸颊上的半边缺陷是假的?
柳子容狂乱地摇着头,焦急让她额间冒出了汗水,轻滑下她的脸庞。
李伯瞵瞇起眼,看着那颗汗水滴下她暗色胎记的左脸却依旧清澈透明。
不是染料?
“拿水来。”他向外伸出左掌,却依然没有放开对她的箝制。
她颤抖了下身子,看着他接过了陶碗中的水,并将脸过分亲密地俯近她。想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