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脸颊依着他温厚令人安心的大掌,泪却溜溜地滑出眼眶。
她厌恶这个无用的自己﹗出了家门,不得不承认什么诗书、绣技、煮烹等任何她曾自以为傲的一切完全无用﹔过分交好的容貌更成了一种阻险。因为太在乎他,所以必须离开他,却悲哀地发现她没有一丝独自生存的本能。
她是个无用的废人﹗
柳子容的泪水就这么如断线珠串一般的滚下,一整天的劳累加上心灵的疲累,让她的脑中此时只有一片空白。无声的哭泣显得凄恻,而单薄的身子在哭泣间早不自主地揽住了他的颈项,将那些心酸流在他的肩上。
必须离去啊,否则这脸上疤记,在逐渐褪色后,所有的谎言都将不攻自破。感受着属于李伯瞵的男性气息时,柳子容离去的心意却是越发坚定,即使心头的酸楚莫名。
李伯瞵呵护地环住柳子容,完全明白自己方才说的什么军队需要有用人之论都是借口,都是他不愿柳子容离去的借口。
柳子容是该远离他,因为他的确属于那些对柳子容有非分之想的人之一。若同为男儿身的他真侵犯了柳子容,柳子容会因羞耻而结束那年轻的生命吧?
然而……柳子容依赖着他的感觉,却像天生该在他怀中的自然啊。
明知心头那些无以名之的爱怜感受,不该是对一个男子而发,他却不能制止自己的身心不对柳子容产生反应。
他粗声地叹了口气,本该推开柳子容的双手却更是拥紧了“他”。
为了彼此,他会试着把柳子容当成一个可以疼爱的稚弟。
然而,这一刻就让他贪恋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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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宛宛--绮罗香里留将军--第六章
第六章
“小姐,这儿还待得下去吗?”高嫂拉着柳子容的手,在夜间的树下低低私语着。
染料被摔破后又是数天。军队火速前行,而柳子容脸上的疤记也呈现着逐日淡去的痕迹。
“曲少爷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要我们到这军中又是何用意呢?”高本福沧桑的脸有着不解。
“曲少爷也许是顾及到我们两个中年人前进不易,才要我们到这来。否则曲少爷一定会带着小姐一块走。”高嫂摸着柳子容的发,百般不舍。一个玉般的人儿,被焦虑折磨成这般憔悴,小姐已许久不曾开心地笑过了。
“若真是如此,那是我们连累小姐了。”高本福停下走动的脚步,风沙折腾过的脸上有着深刻的歉意。
“高叔……”柳子容慢慢地说着。长时间没开口,总让她在乍然说话时,显得不大自在,彷若少去喉间的掩饰药草,她亦不习惯说讲。“千万别这样说。曲大哥不也说如果我跟着他走,反倒会引起更大的注意吗?况且,我怎能弃你们不顾呢?你们就等于是我的家人,而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你们,我绝计没有法子支撑到现在。我没有什么本领,都是你们为我打理一切啊,你们这样说是要折煞我吗?”她倾身抱了抱高嫂有着炉灶味道的略胖身躯。
“老爷生前为我高家所做的,我们报恩都来不及了。”高嫂回抱着柳子容,眼睛酸涩地想流泪。当年若不是柳子容的双亲在瘟疫中救了她那口子,她现在只是一个孤零的老妇。
“别说这些了。我脸上的疤记又淡了些,对吗?只靠高嫂给我的胭脂来掩饰总不是法子,或许我们该离开……”柳子容眉清目秀的脸孔上至是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