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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
华昀珏趴在板床上,静静地,只是那稍微活动的手指,才看得出他还活着。
此时外面,有锁链晃动的声音。
温衡义领着太医前来,为他上药。
这些天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华昀珏很明显是被人做局了。
此人拉他下水,又将他爆出来,很可能是自导自演,为得就是华家。
华昀珏目光看到了温衡义,那双眼动了动,“温将军,战场是怎样的?”
他声音不大,但在狱中却听得很清楚。
温衡义双手抱着胳膊,对于他这个问题,只觉得有些傻,战场是什么样,当然是残酷。
“非人,身在战场,就不能当自己是人,而是击败敌人的一刀一剑。”
华昀珏那双眼里没有惧怕,“想来,也比我这会好。”
他声音低低的,没人能听清楚,只是他再看向温衡义的时候,是带着一种亮光,“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崇拜您这样的大英雄,只可惜,我生下来身子弱,家人怕我出事,别说是舞刀弄剑,就是想爬树爬屋顶也是不行的。
书中常说,男儿志在四方,我却没能走出去瞧瞧,真遗憾啊。”
见他说着这些,温衡义虽不是多话的人,还是开了口,“只要想,从何时都不为晚。”
华昀珏咧嘴想笑,可背上的疼痛在太医触碰的时候加剧,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额头青筋暴跳,“那温将军,若我能从这儿出去,我想投身行伍,从小兵练起,奔赴边关,成为一刀一剑,可以吗?”
温衡义没有回应,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但他这个公子哥看来是真的醒悟了。
华昀珏背部的血痕清晰可见,深入骨,必须要全方位的上药。
那自然是无比疼痛的。
他紧紧咬着唇,双手握紧,只是那双眼,异常坚定。
他不想做污点,
也想成为那个能让父母为之骄傲的人。
他犯下大错,让华家蒙羞受尽天下人指点,可他知晓,自己想要闯出来,只有一条路。
哪怕这一条路比任何都要来的艰辛,他亦无悔。
..........
华姝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匆匆用过晚膳,她又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温嬷嬷端着一封家书过来,“娘娘,家中来信。”
华姝拆开看了一眼,是家中报平安的事,父亲已经回去了,华家的危机算计解除了一部分,而后就是豫东那位姑母年关前回京。
“她是要回来了。”华姝说了一句,便将信装起来,放在了旁边。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皇上又来了。
华姝瞅了一眼,那身子是没动半步,靠在床榻上。
等瞧见皇上进来了,她才仿佛是刚瞧见般,就要行礼的样子。
楚泽瞧着她这副样子,就挥手,“装什么,朕是看不出来你不想迎接吗?”
他说着,那手指掐了掐她的脸,像是怪罪,实则满眼的宠溺。
华姝笑笑没说话,倒是将那个茶推过去,仿佛是给他特意泡的。
楚泽接过喝了一口,又是她爱喝的碧螺春。
“好些了吗?”楚泽看了看她,这会瞧着,脸上已经是有血色了。
华姝点头,目光触及到桌面上的家书,两人对视了一眼,楚泽没有提及。
倒是华姝没隐瞒,将姑母的事说了一遍。
楚泽早就料到了般,“朕也觉得你这姑母很可疑,留着华昀珏,朕也就是想看看幕后的人还会做些什么?”
毕竟他要是直接放了华昀珏,朝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