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听戏,然而戏台子都没搭,一楼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空地,边上围着一圈铁栅栏,对面有个青年看见了他们,朝赵靖安遥遥打了个招呼。

“哟,那不是小侯爷嘛,没想到他也来凑这热闹。”看清了那人面貌,赵玉儿笑着和哥哥闲聊,陆云昔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想要问赵玉儿今日到底是什么戏码,可又插不进话。

周围的灯火一瞬间晦暗,楼下传来一片欢呼叫好声,片刻之后,一楼重新亮堂了起来,铁栅栏上围着的一圈火把被尽数点燃。

“好!”

“快出来!”

……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只关着猛虎的笼子被推了出来,随后被送进去的是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铁栅栏外,一名中年男子对着众人说道:“今日第一场,猛士对猛兽,买定离手,一炷香后开场!”

陆云昔越发觉得诡异,她扯了扯赵玉儿的衣袖:“郡主,这究竟是什么戏?”

“云昔买谁赢?”赵玉儿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熟稔地唤来门外伺候的仆役,掏出兜里一袋银子扔到他手里,“买着玩儿,我来替你出筹码。”

陆云昔摇摇头,赵玉儿也不勉强,看着笼子里那老虎,又看了看那少年,咂舌道:“这也算猛士?我倒是觉得猛兽更厉害些。”

等赵玉儿最终做了决定之后,那伺候的仆役从口袋中掏出一沓纸,递了几张黄色的送到她手中,便退了出去。

“赢了钱晚上请你们去临江楼吃佛跳墙去。”她颇为大气地将纸条往桌上重重一拍。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陆云昔往台下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笼子口原本就是虚掩着,仆役往里头丢了几块生肉,原本安静坐着的老虎闻见了血腥气,竟直接从笼中走了出来!

虎口脱险

那几块生肉不过是道小菜,老虎的胃口被打开,舔着舌头继续搜寻,是否还有其他食物,围着铁栅栏边缘步履迟缓,鼻尖嗅着四周气味。

陆云昔紧张地攥紧了衣裙,那少年赤裸着上身,小麦色的肌肤上伤痕斑驳,瞧着虽然结实,但他毕竟赤手空拳,哪里会是猛虎的对手。

没想到今日居然是拿人命在当戏!

老虎察觉到了少年的存在,没有一丝犹豫,直接飞身跃起扑了上去,野兽的捕食往往简单直接,少年敏捷地闪退了两步,七拐八绕地和它周旋。

然而躲不是办法,他一个侧身钻进了原本关着老虎的笼子,那老虎的脚掌拍了几下,笼子随即飞到铁栅栏边缘,少年的手死死抓着笼子一圈的木栏杆,所幸没有滚落出来。

陆云昔的心稍稍放下,然而其他观众却不满足这样的躲藏。

“出来,让他给我出来!”

有人大喊着,随即引起一波赞许,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一举动,方才开场的那位中年男子拍了拍手,随即有仆役举着火把扔向那木笼子。

原来,木笼子一圈早就被涂上了油,一遇明火顷刻燃烧起来。

那少年被逼到绝境,出来是死,不出来也是死。

“出来!出来!出来!”

外头的嘶吼声比燃烧着的笼子还灼热,元子朝猛踹了笼子几脚,卸下一根木桩来,他咬咬牙,举着点燃的木桩冲出了笼子,试图逼退眼前的猛虎。

“好!”

又是一阵人声鼎沸,陆云昔的手心冒着冷汗,熊熊火光映照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嗜血的兴奋,今日来观看表演的无不是世家子弟或权贵显赫,她心中悲凉,如今晟朝内忧外患,岌岌可危,这些人却还在纸醉金迷,无一丝仁慈之心。

她回过神时,少年已骑坐在老虎的背上,他身上不知何时添了几道伤口,深深的,汩汩往外冒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