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她说了分手,是她先选择的放弃,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藕断丝连。
陈鹤征已经有了更好的生活,她不能太自私。
一念至此,微甜的质感不见了,只剩无边无际的空旷。
温鲤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伸手推开包厢的门。
里面开着空调,温度沁凉,张阿姨坐在面朝门的位置,看到温鲤时,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傅妈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招呼温鲤坐下喝点水果甜汤,服务员刚送上来,温热的,适合入口。夏天喝这个最好,清肺润燥。
甜汤装在白瓷质地的炖盅里,汤色清透,温鲤盛了一小碗,用小汤匙浅浅搅了两下。
张阿姨大概是怕温鲤记仇,主动和她搭话,笑着说:“多吃水果对身体好,鲤鲤长得这么漂亮,皮肤白白嫩嫩的,平时一定很爱吃水果吧?”
温鲤也笑,说:“刚才张阿姨跟人视频通话的时候,说我父母双亡是晦气,都不愿意跟我吃同一盘菜。既然如此,您还是另点一份甜点吧,和我吃同一个炖盅里炖出来的东西,连累您沾上晦气可怎么办?”
话音落地,包厢里瞬间安静。
傅妈妈和傅染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张阿姨拎着手包站起来,扯了些家里还有事咱们改天再聚之类的场面话,急匆匆地走了,速度快得险些左脚绊右脚。
温鲤安静喝汤,并不去看其他人的反应,心里却有个信念愈发坚定
她曾是陈鹤征小心守护的宝贝,不该被任何人欺负。
chapter 06
在四时同春吃过饭,傅染宁要和傅妈妈一道回家,温鲤叫来出租车,送她们坐进去。
傅妈妈了解始末后,被那位张阿姨气得不轻,握着温鲤的手说:“好孩子,你别难过,干妈以后再也不和姓张的一块跳舞了,瞧她那一脑袋羊毛卷,好像被开水烫过的旧地毯,吃完这顿饭她肯定消化不良!”
温鲤被长公主逗得一直在笑,出租车都开走了,还有些停不下来。
吃饭的时候,温鲤多喝了两碗甜汤,这会儿有点胃胀,她想沿着人行路散步消消食,一抬头就看见漫天霞光,风和云都温柔,漂亮极了。
很多路人都在用手机拍照,温鲤也拍了一张,简单调色之后,发在了朋友圈。
她在路边的树影下看手机,微微低头时侧脸的弧度格外美好,秀气而精致。一个背双肩包的年轻男人从温鲤面前走过去,片刻后又退了回来,有些腼腆地问温鲤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
温鲤看起来脾气软,好说话,实际上很少拖泥带水。她摇了摇头,果断拒绝说:“不好意思,不方便。”
那人一脸失望地走了。
晚霞实在漂亮,温鲤站在路边又看了一会儿,直到一辆公交车驶入马路对面的公交站,杂乱的声响中,温鲤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正在看着她。
她身后是四时同春餐厅,三层高的小楼,一扇扇玻璃窗雪亮透明,里面亮着灯,都是餐厅的包厢。
温鲤的视线逐一扫过那些灯光,有些怅然地想,陈鹤征会不会就在某扇窗子的背后……
与此同时,三楼的边角处,厚重的落地窗帘被人用力拉合,不留一丝缝隙。
陈鹤征从窗边离开,回到餐桌前,有人帮他拉开椅子,有人从冰桶里取出镇着的红酒,给他倒了一杯,众星捧月般的殷勤。
宝石般剔透的颜色,陈鹤征一口喝尽,吞咽时喉结滑动得有些艰涩,像是在强行咽下一段情殇,一段无法释怀的过往。
“嘿,”卓屿翻弄着手上的打火机,笑着说,“那酒可有些年份,我从我爸的酒窖里偷出来的,你就这么一口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