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的脸上一寸寸褪去血色。
其实谢钰提出的这些?问题,她脑海里也曾浮现过,但她急着先把人找到,强迫自?己不去想后续。
她茫然了片刻,眼?神又坚定起?来:“我想找他,是我的事儿,跟你没有?关?系。”
他答应过她,等她长大就会把她接到长安,陪她看花灯,在许愿树上挂荷包,他们俩发生过什么,谢钰一概不知,凭什么这么武断地否定她和谢无忌之间的情分?
就算谢无忌真的忘了她,也应该是她自?己选择接下来该如何,而不是被谢钰强逼着留在他身边。
听她如此回?答,谢钰胸口闷窒了下,闭了闭眼?:“既然你这般笃定,明日便随我回?长安一趟。”
沈椿愣了下:“回?长安做什么?”
谢钰冷冷道:“带你去见长兄。”
虽然谢钰说要?带她见谢无忌,但沈椿可不敢信他,因此心里也没多少喜悦,惊疑不定地随着谢钰上了回?长安的马车。
他却没带她回?谢府,反而到了一处极清雅的私人庭院,这庭院曲水环绕,处处种着奇花异草,隐隐约约能听到曼妙的歌舞声和笑谈声,似乎是专门招待贵客的酒楼茶肆一类的地方。
谢钰一言不发,只领着她进入最宽敞雅致的一处包间,沈椿一进去,就见谢国公坐在上首,笑吟吟地看着俩人似乎是以为?俩人已经和好了。
他也没多问,乐呵呵地让人奉上茶果:“大郎还没来,你们先吃点?油果子垫一垫。”
沈椿越发摸不着头脑,呆呆地塞了个乳糖狮子到嘴里。
她刚吃完,包间的珠帘就被一把掀开,撞得叮当乱响,谢无忌大喇喇走进来,随手解开佩刀交给下人:“你们今天怎么这么闲?有?心思找我来携芳阁吃酒?”
他一副武将?打扮,发束金冠,一身大红锦衣,和穿着天青色的谢钰正成鲜明对比,俩人一清一艳,一静一动,十分惹眼?。
他眼?风放肆地一掠而过,最终定在沈椿身上,微微勾唇:“弟妹也在啊。”
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沈椿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隔着数千里地,隔着七八载的光阴,隔着阴差阳错的误会,她终于又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