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似在书写着什么,神情专注极了,手一笔一画一抬一顿,每一笔似乎都投注了少年全部的心神。
就这么看着。
看到夜色透白,等到少年转身回去,看着他上了床,薛擎蚩才再次来到了这房间。
窗户开了许久,被炭火熏暖的屋内已经有了凉意,薛擎蚩走到窗户口垂头一望,画上的人赫然就是自己。
是自己在御花园里发狂的模样。
但又不一样。
画里的人双眸赤红,带着透彻的戾气,可神情又是那么的冷静,仿佛他手中那把沐浴着鲜血的剑只带着杀伐果断的狠绝,而并非是嗜血的暴虐。
它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这就是他这皇儿眼底的自己……吗?
这满朝文武,朝廷内外,何人不说他暴虐嗜杀,是个手段残忍的暴君,何人不想将他这个暴君推翻。
薛擎蚩蹙了蹙眉头,但仅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愉悦。
他眸底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手指在纸上一寸寸描绘,最终化为一声满意的叹息。
身为皇帝,这天下之人他哪一个杀不得,他这皇儿有这想法,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