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叹了口气,“厅里虽然冰盆多,人也多,闹得我头疼,说来还是我自己屋里凉爽清净。”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夫人原来是躲在这里与大娘说体已话了,却叫我等好找!”
琉璃回头一看,正是武夫人最不爱应酬的那位袁御史夫人葛氏,带着两个婢女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对着这位变脸如翻书,如今显然有些热情过头的葛夫人,琉璃倒也不敢拿大,忙笑着起身让她,“葛夫人请坐。”
葛氏坐了下来,笑道,“都知道夫人最疼大娘,可如今阿华她们都在前面玩射覆呢,原是人要多些才热闹!我就厚颜来扰一扰夫人了,总也要陪陪我们玩乐才好。”说着看了琉璃一眼,笑得格外亲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娘你说是也不是?”
武夫人兴致不高的直起了身子,“我是热得不爱说话,又怕失了礼民,才出来散散。若是射覆,我却是最不会玩,十次有九次是猜不中要挨罚的,还不如转酒胡来得痛快,再说,这热腻腻的天,几杯酒下去不是更热?”
葛氏笑道,“夫人放心,我看老夫人今日备的是西州葡萄酒,并不醉人,夫人若是不胜酒力,我便替夫人喝了如何?”
武夫人和琉璃都有些无语,只得跟她一道过去了,果然适才用午膳的堂上已经重新整治过酒席,每人面前不过是些新鲜瓜果与装酒的犀角杯,当中摆着一个四周雕莲花卷草纹的双层水磨大方竹盒,竹盒下层放了凤仙,睡莲,美人蕉,长春花等十来种鲜花佳蕙,见武夫人进来,华夫人便笑道,“到底是把顺娘拿来了,看她还能躲酒躲到哪里去?”
武夫人笑着斜睨了她一眼,“你难道便是百射百中的?”
杨老夫人皱眉道,“哪有客人们都在,你怕喝酒先跑了的道理,快过来喝一杯就当赔罪!”
武夫人不在意的笑着上前,拿起一杯酒便喝了下去,众人都笑着道了声好,葛夫人又笑道,“躲酒的却也不是她一个。”
杨老夫人便笑道,“大娘多半不是自己要躲酒,定是被顺娘拉出去的。”
武夫人也道,“她倒是想喝呢,是我拉了她去陪我说话。”
葛夫人看了琉璃一眼,只得作罢,“人如今倒是来得齐全了,这头一回,原该是由老夫人当令官才是。”
杨老夫人笑着说了个好,便让婢女把竹盒里的花朵让每个人都仔细看了一遍,上前拿了竹盒在手中,转身摆弄了一下,转身时,手里的竹盒盖子已经盖上。
这种射覆的玩法叫猜朵令,琉璃也玩过一两回,规矩极为简单,拿着竹盒的令官从下层的各色鲜花中挑一朵出来放在第一层,众人各自猜上一遍,若是有人猜中,便是令官喝酒,猜错的人,都要罚上一杯。
这种酒令原是碰运气,猜过一遍,却只有钟夫人猜对了。接着便是轮流行令,琉璃是最后一个当令官的,她便随手挑了朵半日莲,待得众人都猜过一遍,竟是没人猜对,只得都喝了杯酒,武夫人便笑道,“你可曾和昭仪玩过射覆,她最会猜。”
琉璃想了想,点头道,“射覆倒没见昭仪玩过,只是记得我们有时玩起投壶,双陆,斗草,昭仪若是有兴致加入,竟样样都是极在行的。”
杨老夫人便转头道,“媚娘原是从小便爱玩会玩,莫说你们姐妹,便是你们那些交好的闺秀里,有谁玩得过她?”
华夫人几个顿时应和起来,杨老夫人又叹道,“上回我入宫时还跟她说起,如今她身子大好了,我和顺娘不好多留,有暇时,不如把你们召到宫中多陪她说话解闷也是好的。好却是心思重的,只道如今宫中的事务都压在了她身上,总要样样都做好了,不辜负了圣上的期许才是,又道是你们也都是忙的,怕烦扰了你们。”
屋子里突然静了一静,还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