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程石跟俩老镖师,合起来也才二三十个鸡蛋。她见程石在跟老镖师说话,也没过去打扰,站在构树下看橘红色的果实,果实软烂汁水多,尤其招苍蝇,绕着树冠嗡嗡叫。
“你在找啥?”程石走过来问。
他一开口,树上的天牛受惊慌忙飞走,杨柳捉了个空,回头无奈看他一眼,“一个天牛,想逮回去给小莺看看。”
“吓哭吗?”程石问一句,转而说:“走了,回去了,天热了。”
随之一起下山的还有两个老镖师,他们挑着空桶要下山挑水,吃饭洗澡都在山下,但日常喝水还要从井里提了挑上山。
下了山,杨柳路过家门口没进门,去田里转了一圈,见春婶煮的绿豆薄荷水还有剩的,她也不再操心,回村又到娘家去转一圈。
“孩子呢?哦,她爹抱走了……书房里?”
“快进来。”程石在书房喊了一声,又补充说:“罗婶也来,莺姐儿尿尿了,快抱走。”他腿上的裤子都尿湿了。
杨柳推门进去,莺姐儿一见她就瘪嘴,新发的眉毛皱在一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很快就集满了眼泪。
“你尿湿了我的裤子我都没哭,你还恶人先告状了!”程石嘀咕,绕过杨柳把孩子递给保母,“收拾干净了再抱进来。”
小姑娘瘪着嘴哭的可怜,当娘的立即转身跟了出去,片刻后抱着换了个肚兜的小丫头又进来,说:“抱在怀里怎么还让她尿身上了?你也去换条裤子啊。”
程石往椅背上一靠,点着毛笔隔空在丫头的眼睛上画圈,“咦,眼睛也尿尿了!”
杨柳夹他一眼,呸道:“说的什么话?”
程石嘿嘿笑两声,放下毛笔站起来,裤子上被尿湿的那块儿贴在腿上,他抖了抖裤子就不管了。走过来解释说:“我刚刚在找用鸡蛋鸭蛋做食的食方,一时看入迷了,就把怀里的娃忘脑后了。”
“该打!”杨柳捏着青莺的手去拧程石的耳朵,这个当女儿的够给面子,他夸张地哎呦两声,小姑娘就笑咧了嘴。
闹过一阵,程石说起正经的,“生蛋容易磕破,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做卤蛋运到县里卖,但没找到相应的食方。”
“春婶做的卤蛋味道不就挺好?”
程石摇头,说缺了点味道。他在县里住的久,又走过镖,尝过的滋味丰富些,春婶的厨艺做家常菜尚可,拿出去跟酒楼食馆的大厨相比就差了不少。
“我明天去悦来食馆走一趟。”他说,“张家祖上就是以食起家的,在卤料的味道上想必有较深的见解。”
“人家未必肯跟你说。”杨柳有些担心。
程石没当回事,“我先去问问。”
次日,在悦来食馆的伙计来拿蛋时,程石让他捎带句话:“让你家掌柜的在辰时末等我一等,我有事找他商量。”
“哎。”伙计挎着筐应声。
“没枇杷了?”有客进来问。
“没了,树上剩的都是小的了,我们自己留着做酒。”杨柳抽空回话,掂了个个头小的鸡蛋给买蛋的熟客说:“这筐里的都是今年养的小母鸡下的头批蛋,买几个回去给孩子煮了吃。”
“早该说的。”走到门口的客人听到她的话又转过去,解开刚系上的荷包,“再给我拿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