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婆婆送我做夏衫的,我针线功夫不好,怕糟蹋了好料子,你帮我拿去你家绣房找绣娘做,我改天过来拿。”

“好。”杨大姐一口应下,声音轻快,为妹妹不跟她客套高兴,“的确是好料子,县里时兴的花样,我给芸姐儿也做了一身,轻薄透气还吸汗。”

她也时不时去铺子里转,知道料子的好赖,这几个花样的布料,绸缎铺也没多少存货。

“你家婆还挺稀罕你。”她打趣妹妹。

杨柳抿嘴笑。

“娘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胡大庆满头大汗进来,见到檐下坐的男人,他呦呵一声,“妹夫也来了?这报信的也没说清楚,晌午别走了,我这就让人去买菜回来做饭。”

“已经着人去买了,爹娘还在忙?”杨絮把手上的布料放桌上,递了帕子给他擦汗,“我爹也来了,在牛市买牛犊,估摸着也快过来了。”

“我走的时候铺子里还有几个老客,爹娘要耽搁一会儿才回来。”胡大庆擦干脸上的汗,嘴里嚷着这天可真热,接过仆妇端来的茶说:“我来倒,你再去铺子一趟催催老两口。”

“不用催,我们又不是外人,还专门要让你爹娘回来招待。”杨母出声阻拦。

灰衣仆妇快步往出走。

“收了麦也就清闲了吧?今年的收成挺不错。”胡大庆坐下跟程石拉呱,谈了几句庄稼,又问起去武馆学武的小舅子,“也有一个月了吧?树根可朝家里送过信?”

“我娘来信提了一嘴,树根肯下力气,很能吃苦。”程石端起茶抿了一口,见能喝了,端起一盏随手递给杨柳,跟这个在镇上土生土长的人聊起街铺和巷道,哪家酒楼生意好,银楼布庄外可有吆喝卖货的……

*

胡婆子看到家里的仆妇进来,她跟打版的老师傅说了一声,走进里间,皱眉问:“你怎么来了?少爷没回去?”

仆妇模糊知道家里两个老主人的态度,垂眼说:“是少爷让我来的,少奶奶的爹娘和妹妹妹夫都来了,晌午在家吃饭。”

胡婆子闻言眉头松开,“好,我知道,你先回去。”

她出门去隔壁喊跟人瞎侃的老头子,两人一道往家去,路过酒铺还沽了一筒好酒。

杨老汉是跟他们前后脚到的,他还在洗手洗脸,就听到亲家母热情的招呼话,擦干脸拐进堂屋,又被一连番的关心话蒙得晕头晕脑。

饭桌上,程石推开递过来的酒盏,“不喝了,我酒量不行,下午还要赶车,你别把我灌醉了,到时候人跟车都翻进水沟里。”

“再滴一点,我不劝酒,你就着菜随便抿几口。”胡大庆熟练地说着老套的劝酒话,好在还惦记着有事相求,酒水浅浅盖住杯底就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