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好像光是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就能感到莫大的满足。
四年的时?光几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除了他的气质变得更加沉稳从容,好像包容一切的海,那笑容是舒缓的海浪,让闻秋的心无端变得潮湿了。他别开眼,“我、我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裴渡毫不纠缠,甚至体贴地替他拉开车门,又站着目送他离开。
回去的路上,闻秋越想越不对,明?明?是他气焰嚣张咄咄逼人,裴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一想到他那副始终淡然处之的样子还是有些火大,好像砸过去的拳头都落在了棉花上。
难道说?这副忍气吞声?的小媳妇样是裴渡的本来面目?开什么玩笑?
“他不是变温和了,”闻秋给自己提了个醒,“他只是变得更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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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裴渡回到在雁市的家,他的发小安云起拎着两瓶酒登门拜访,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又晒黑了一点,造型更加落拓不羁,要不是一张帅脸和身?材撑着,真?有点那个农村杀马特的意思。
裴渡上下打量他的造型,有点不想让他进门。
安云起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沾着泥点子的T恤,“啊,这个,村里唯一一家服装店卖的,你别说?,比那些大牌衣服结实多了,做农活只能穿这个。”
他脚上穿的更加惨不忍睹,是一双沾满泥的劳保靴子,“没办法,山上下雨路滑。我可是开了半天的车回来直接见你的,知足吧。”
安云起把靴子一甩,把两瓶农家自酿酒丢到裴渡怀里,大摇大摆地走进家门。尽管努力掩饰,但裴渡还是发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像是有什么隐疾。
“怎么,不是说?要在村里过完冬回来吗?”裴渡明?知故问。这几年来,安云起每年都要去绿柳子村住上几个月,实行一种在裴渡看来完全属于骚扰的追爱活动。
“别提了,他非得帮村东头的寡妇修屋顶,存心气我你说?是不是。他非要去,我就跟着去监视、不是、跟他一起去修屋顶,结果当时?氛围很好嘛,我就忍不住摸了下他屁股,谁知道会被那寡妇看到……”安云起黑着脸,“他下手狠得要命,要不是我跑得快,命都要折那里了。”
该。裴渡毫无怜悯地心想,又问道:“那这次不走了?”
“啊?那不行!”安云起一拍大腿,“春天种的那一波瓜果蔬菜很快就要熟了,我得去看看长势怎么样,还要除草、追肥、杀虫,活多着呢。而且我也不放心那寡妇,整天卖弄风骚的,不知道想勾引谁……”
裴渡看着满脑子种地浇田挑大粪以及和村里寡妇争风吃醋的好友,眼神怜悯。
不过也要感谢安云起这几年坚持不懈地趟地雷,他心里建立了一本错题本,上面记满了安云起在追老婆过程中犯过的种种血泪教训,时?刻提醒自己不可重蹈覆辙。
“嗨,别光说?我啊,听说?你家那位回来了?”安云起人在山沟沟里蹲着,依旧消息灵通,“怎么样,见过面了没?”
“见过了。”裴渡慢悠悠地喝了口酒,“他看起来过得不错。”
当年走的时?候就和蔫了的小白菜一样,如今气色健康,神情灵动,能吃能喝能怼人,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
“啊?然后呢?”安云起是知道他这几年怎么过来的,都替他着急,“你采取行动了没?这下可别让人跑了。”
“急不得,慢慢来。”裴渡说?。
安云起往沙发上一靠,斜着眼睛瞅他,“我不信你真?的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