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接。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了。他希望处理这件事的,是十几天后完全冷静下来的自己?,而不是现在这个被愤怒和嫉妒吞噬的怪物?。
凌晨四点,裴渡和几个高管坐在空旷的贵宾候机室,尽管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平板上查看工作,浑身却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几个高管都不太敢跟他搭话。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大步走到他面前,他一把抽掉了裴渡手里的平板,然后字正?腔圆地喊道:“裴渡。”
裴渡略抬起眼,漠然地看向?闻秋。
“为?什?么不接电话?”因为?匆忙赶来,闻秋还有些喘不匀气,“我问了姜助理,才?知道你?要出国,就算是急事,通知我一声的工夫总有吧?你?要出去几天,为?什?么连句告别都没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因为?裴渡的眼神叫他感到陌生。空阔的机场被冷白的灯光照得透亮,一切都安静极了,闻秋忽然有喘不过?气来的感受,冥冥中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轻轻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裴渡淡淡地说,“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闻秋又等待了他两秒,却没有等到更多的话语。他勉强压下了乱跳的心,撑着?裴渡的肩膀弯下腰来,亲了亲他的侧脸:“好,我等你?。”
平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太会主动做亲密动作,所以此刻无疑是在讨好。然而裴渡依然无动于衷,仿佛还避了避他的吻。
这一避却刺激到了闻秋,他一把揪住裴渡的衣领,把整齐的衣襟都弄乱了,然后重重地吻上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
“不是这句。”
“……”裴渡垂下眼睫,轻叹一声,捉着?他的下巴回吻过?去,“我也爱你?。”
闻秋于是松开他,站直了,扯了扯嘴角道:“好像是我硬讨来的一样?。”
然后他又自嘲地一笑,“不过?能讨来也是我的本事。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来去匆匆,仿佛奔波一个多小时过?来,只是为?了讨这一个吻和一句承诺。裴渡复杂地盯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擦过?嘴唇,那温热鲜明的触感还在,好像一团和煦的暖风。
闻秋走后,一旁的高管们才?面面相?觑地小声议论开了。其中一位算是裴渡的大伯,此刻便颇不赞同道:“宠情人可以,但千万不能过?度,不然把人宠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恨不得要爬到你?头上来。”
“谢谢提醒,”裴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自己?的人,宠成什?么样?我都自己?担待着?,不劳您费心了。”
闻秋有什?么问题他自己?会管,轮不到外人插嘴。他护短护得明目张胆,大伯被他气得摇头叹气,心想薄情寡义的裴至轩,怎么生了这么个情圣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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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秋其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裴渡的反常太过?明显,那种不满和隐忍是直接写在脸上的。
他追去机场,是冲动之?举,但并不后悔。与?其在家里忐忑地等待半个月后的宣判,他需要一个承诺让自己?安心。
裴渡说了喜欢,尽管是自己?讨来的,但这人好就好在从来不对自己?说谎。喜欢就是喜欢,如果不喜欢了他会直接说出来。
打车回去的路上,他就电话联系了安云起,然后让司机直接开去那间?私密的茶室。
“为?什?么裴渡会知道?”闻秋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安云起看起来蔫巴巴的,叉着?腿瘫坐在椅子上,“别提了,他妈的裴渡安插内线监视我,前脚鉴定报告出来,后脚他就拿到了。”
“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