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浑身发抖,颤着音连声哭着说是。

陆鹭拿出早就写好的供状扔到她面前,“画押!”

又说:“到公堂上,你要是敢说瞎话,我拔了你舌头喂狗!”

她并没打算直接把这件事捅上公堂,只是想把孙嬷嬷这个人证藏起来,拿着她的供状要挟褚昉和离。

但也做好了闹上公堂的准备,遂提前震慑孙嬷嬷一番。

不成想孙嬷嬷一听要上公堂,哭天抢地喊着饶命,说什么不肯画押。

“饶了婆子吧,我真知错了,你们动不了表姑娘的!老夫人和主君都会护着她的!婆子要是供出她来,连命都保不住了啊!”

“你不说实话,我现在就让你没命!”

陆鹭拔出明晃晃的短刀,作势要挖孙嬷嬷眼睛,吓唬说:“先挖了你的眼睛,再拔你的舌头、割你的鼻子!快画押!”

孙嬷嬷使劲儿摇头,往后撤着身子躲开陆鹭的刀子,哭喊着“饶命”,却忽然全身抽搐,面色乌紫,白眼一翻,倒地不起,没了一丝动静。

“怎么回事!你别装!”陆鹭颦紧了眉。

贺震见状,忙探过孙嬷嬷的鼻息,又去探她脉搏,停顿半晌后才看向陆鹭说:“她没气了。”

“啊?”陆鹭没想到会把人吓死,一时慌神,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喃喃说:“我……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没真伤她……”

说着话,长睫一闪,落下两行泪来。

其余几个护卫也都傻了眼,私杀公府家奴,是犯律法的。

贺震打量孙嬷嬷,知她生前已是受过诸多搓磨,大约早就熬坏了身子,此番猝死,虽有陆鹭恐吓的原因,但也不能完全怪在她头上,且听陆鹭说来,事出有因,似是这婆子受人指使毒害长姐。

“你别怕,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带着人先回去。”

陆鹭心中稍定,看向贺震问:“你怎么处理?”

“我会去找将军认罪,只要他不追究,这事闹不大。”贺震顿了顿,又说:“放心,不会牵连到你。”

“可是……”陆鹭垂头落泪,她想帮姐姐和离的……

“你想替长姐讨公道?”贺震问。

陆鹭点头,“安国公偏心,包庇他表妹害我姐姐……”

贺震凝神忖了片刻,对陆鹭说:“我会与将军谈谈的,你别管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快回去。”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陆鹭带着些惊魂未定的哭腔,看着贺震的眼神很是可怜,也带着一丝感激。

贺震极少见到这么楚楚可怜的陆鹭,心头一触,想她终究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大约真被吓住了,唇角勾出安慰的笑容,说:“你是我未婚妻,我不帮你帮谁?好了,别想那么多,快回去。”

几个护卫本就怕担责,此刻听贺震这样说,忙拉着陆鹭打马离去。

贺震守在道旁,截下一辆驴拉的排子车将孙嬷嬷尸体运到义庄暂放,打马回城约褚昉到福满楼相见。

褚昉本就陪陆鸢在福满楼谈生意,接到贺震消息立即寻了过去。

“将军,我闯祸了。”贺震说:“我失手逼死了那个毒害长姐的婆子。”

褚昉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原来陆鹭气冲冲地是去做这事了。

“知道了,我会处理。”褚昉淡然回了句。

贺震并不意外他的反应,照应陆鹭的消息是他递的,他自然清楚事情真相。

“将军,你真的不打算给长姐一个交待吗?”贺震问。

褚昉默了好一会儿,面色沉静如冷玉,忽叹了一息,“子云,你可曾愧对一个人?”

贺震不说话,他约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褚昉看看他,说:“子云,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