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敏之却叫了两个孙儿出来,笑着说:“快看姑父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快去谢谢姑父!”

两个小郎子笑着同褚昉道了谢,当即拆开来看,不一会儿便拿着珠花跑来问:“这是给姑姑的吗?”

褚昉微颔首。

二郎咯咯一笑,递给陆鸢姐妹一人一个珠花,又折返回去继续拆看匣子。

陆鸢说了句“谢国公爷”,看向陆鹭,陆鹭虽不喜褚昉,仍是礼貌道谢。

不消片刻,元郎拿了两个精致的细长漆匣,跑过来问:“这里面的笔是给谁的?”

褚昉微微一顿,接过其中一个匣子交给陆鸢,“这是给周家三公子准备的贺礼。”

又对元郎说:“另一个是小叔叔的。”

元郎得了话,拿着匣子跑去找陆徽。

陆鸢姐妹和陆父却都心中一沉,褚昉好端端地为何要给周玘准备贺礼?他知道了什么?

好在几人都沉得住气,面色并无异样。

陆敏之招呼褚昉往厅堂去,听他说道:“岳丈大人,我有话要跟夫人说。”

陆敏之愣了一下后立即应好,寻个借口把陆鹭支开,自己也去了厅堂。

陆鸢只好把人带去闺房。

褚昉把匣子放在桌案上,陆鸢为他斟茶,夫妻两个又是相对无言,捧茶不语。

沉默少顷之后,褚昉先开口:“你递和离书,只是因为子嗣一事么?”

陆鸢思想片刻,摸不准他为何突然准备了给周玘的贺礼,也不知他是否察觉异常,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母亲也说,国公爷年纪不小了,子嗣不能再耽误。”

这是郑氏原话,之前听来无甚毛病,但如今再听,就有了另一层味道。

褚昉呼吸微微促了一息。

她在说他年纪大,他的确长她六岁,不,若按生辰计算,是六岁零十个月,将近七岁了,不比周玘年轻。

可他看上去,还是与她般配的吧?

而且,他只是年岁大些而已,不论形貌还是其他,并不差吧?

褚昉眉心紧了紧,音色不易察觉的沉下几分,“不过二十有五,未及三十,缘何就要担心子嗣一事。”

陆鸢察觉他微妙的不服气,没有接话。

褚昉也不指望在他面前一贯扮演恭顺的陆鸢能说出反驳或抱怨的话来,知她向来奉行沉默如金,遂直接说:“若因子嗣一事,你不必再担忧,母亲和我都不会再逼你,你且慢慢调养,顺其自然便罢。”

说罢这些,见陆鸢没有回应,褚昉接着说:“我已命人买了宅子,孟华也会搬出去另住。”

陆鸢终于抬头看了过去,眼神中不可抑制地闪过诧异、困惑。

褚昉不喜这样的目光,她竟真的以为他一直都想娶平妻,并且对这事毫不在意?

他知道她不在意,早就知道的,无须如此愤怒。

“你还有何担忧,只管说来。”褚昉对上陆鸢的目光,认真问。

话至此处,陆鸢便是再困惑、再不敢置信,也明白过来:褚昉反悔了,不打算和离了。

为何会如此?明明说好的,只要父亲不去缠闹,他不会留她这位妻子,为何临时变卦?

难道,他真的已经知道了她和周玘的前缘?

“国公爷,我知你当初娶我并非甘愿,这三年亦不舒心,我,也有此感,所以,我想,还是一别两宽吧。”陆鸢没再找其他托辞,直截了当地说。

褚昉看着她,神色无波,眼底却已是惊涛骇浪。

她终于说了实话。

当初,他娶她是不甘愿,她嫁他亦不甘愿,这三年来,她不舒心,她从没有忘记过她的旧情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