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氏,是我的妻子,生同衾,死同穴,若有人想毁了她,我也绝不手软。另你记住,夫妇一体,毁她就是毁我,你今日之言,再叫我听见第二次,咱们之间的兄妹情分也就没了,自此以后,你是李家妇,而非郑氏女!”
郑孟华已是一败涂地,不甘心地想要质问褚昉是不是就算明知陆氏心里没他,也要与她做一辈子夫妻,却又惧怕褚昉那番威胁,怕一旦说出口,他真的只当她做李家妇,从此不再庇护于她。
褚昉看着哭泣不停的郑孟华,声音又冷了几分,“孟华,她饶过你的性命,做人得知足。”
郑孟华脸色煞白,心知在表哥心中,她已没有一丝位置了。
褚昉转身,一刻没再多留,先回璋和院拿了东西,往兰颐院去了。
他先是把匣子放在了陆鸢妆台上,审视片刻又觉太过刻意显眼,像是邀功一般,遂移去坐榻旁边的小几上,看了看,仍是不满意,放眼梭巡屋内陈设,企图找到一处不显得刻意邀功、却能让陆鸢很快注意到的地方。
最后选定陆鸢经常活动的茶案旁边,放在这里既显得随意顺手,又能使陆鸢在煮茶时一眼瞧见。
褚昉设想了一下,待会儿接回陆鸢,她一定会到茶案旁给他煮茶,顺理成章看见匣子,而后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
她会是什么神色?会有一点开心么?
还是会想起四年前那双骨匕?
褚昉皱了皱眉,为什么到处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恰在此时,家僮来禀:“陆家大人和公子请见。”
褚昉疑惑了一瞬,吩咐:“请到璋和院来。”
岳丈和大舅兄同时来了,所为何事?
·??34、他不和离
◎撕了和离书◎
这是陆敏之第一次踏进褚家大门, 第一次踏进璋和院,第一次被褚昉温润礼貌地请喝茶。
陆敏之神色有些凝重, 盯着面前的茶案良久不语。
褚昉只好问:“岳丈和舅兄可是遇到了难事?”
陆敏之讪然一笑, 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我们此次前来,乃是为和离一事。”
褚昉呼吸一顿,目光沉了下来, “和离?”
陆敏之点头,笑容中带着歉意,“阿鸢她身子久不见好,进门三年也未能诞下一儿半女, 幸得贤婿宽容, 不仅没有半分责难,还劳心劳力为她治病,奈何她身子不争气,竟不见起色。她深觉羞愧, 不愿再耽搁贤婿, 本欲自请休书一封, 但听闻,贤婿顾念她名声, 愿意放她和离归家,我们实在感激不尽,今日便为此事来,早些和离, 贤婿早日另谋良配。”
陆敏之一口气说完来意, 笑容发僵, 见褚昉出奇地冷静, 心下有些慌。
自昨日听褚昉称了句“岳丈”, 他实是欢喜,本想再拖延一段,劝陆鸢仔细想想,奈何陆鸢主意大的很,状文与和离书均已写好,摆在他面前要他选。
他若不来递和离书,陆鸢就要去公堂递状文。
他刚升了官,不想因女儿和离一事和褚家结下梁子,再得罪一批人,只能硬着头皮来递和离书。
可褚昉的反应,为何并不像女儿所说的期待已久?
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陆敏之心中惴惴。
褚昉沉默不语,房中一时冷冷寂寂,窗外的鸟鸣尤其烦闹。
陆徹看向陆敏之,提醒道:“父亲,和离书呢?”
陆敏之恍然回神“哦”了声,掏出一封信递向褚昉,“贤婿且看看,若无不妥,签字盖印即可。另,终究是阿鸢未能尽到妻子本分,和离之后,赡养所费也不必提。”
陆父态度既微且卑,好像这桩姻缘走到和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