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原来他所知道的陆家生意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的妻是两姓之子,在陆家是寻常不过的闺阁女儿,在康氏,却早早扛起了一个商队的前程。

一路行来,风沙割面,然亦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胜景,褚昉不由想,他的妻是不是也曾看过这样的风景?

沙似雪,月似钩,她是不是也曾穿着灼灼似火的千褶胡裙,伴着欢快的羌笛与琵琶,踏着热闹的欢歌笑语,在篝火旁盈盈作舞?

“你们少主,以前是什么样子?”褚昉赶路时偶尔会这样问康延植。

“丝道之上,最璀璨的明珠。”康延植目中有光,笑着说。

须臾,他眼中的光暗下去,怅然叹了一句:“可惜……”

褚昉没等他说完后半截话,打马疾行,远远撇开了康延植。

可惜,明珠暗投,以至蒙尘。

作者有话说:

明天0点不更,但傍晚前后会有两更~宝子们别熬夜等~

·??29、定亲旧物

◎她竟想过为那人生一双儿女◎

仲春时节, 长安已是草木萌生、燕飞旧垒,西疆也传来捷报, 碎叶城战火平息, 被困商贾已陆陆续续踏上返程,褚昉正与安西节度使重新布防,不日也将凯旋回京。

褚家上下自是欢欣异常, 郑氏已连着几日合不拢嘴。

这日,松鹤院内正说笑得热闹,陆鸢来了。

自郑孟华一事后,郑氏不知出于何种考虑, 对陆鸢宽容很多, 不仅严令告诫郑孟华莫要轻举妄动,对陆鸢也不似以前疾言厉色,见她来,和善地询问何事。

陆鸢道:“明日是我爹爹生辰, 递了帖子来, 我想回家为他庆生。”

郑氏颔首:“应该的。”转而吩咐郑孟华准备生辰礼。

王嫮瞥郑孟华一眼, 笑着看回陆鸢,说:“嫂嫂, 听说这次征西大胜,是陆伯父献的计策,他们都说,圣上龙颜大悦, 要给陆伯父升官呢, 你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说罢, 她故意咯咯朗笑了几声, 余光瞥向郑孟华, 见她面色灰败,只觉心中大快。

郑氏默了少顷,微微扯出些笑意,“是该欢喜,代我向令尊道贺。”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纷纷向陆鸢道贺,唯郑孟华攥着衣角,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王嫮故意在此时说:“表姐,是不是得给嫂嫂准备两份礼,一份贺生辰,一份贺升迁?”

郑孟华看向王嫮,强自平静,正要开口说话,听陆鸢说道:“弟妹慎言,圣上尚未做出决断,贺的哪门子升迁,再说爹爹为人臣子,尽忠尽职乃是本分,怎能居功邀赏?弟妹贺生辰的好意我领了,其他的不敢领受。”

陆鸢说罢这些,柔声向婆母和诸位伯娘、婶娘道过恩谢,离了松鹤院。

回到兰颐院,青棠压低声音,却是笑着说:“真解气!夫人你没看见小郑氏的脸色,哼,让她做坏事,气死她!”

陆鸢只是笑笑。

王嫮虽然有意挑拨离间,但确实让郑孟华吃瘪了。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婆母的态度。婆母竟然要她向父亲转达恭贺之意,若非婆母发话,就算王嫮首先道贺,其他人也是不敢附和的。

且自褚昉出征至今,婆母再没为难过她,转变之快,让人摸不着头脑。

“夫人,明日回家要另备些寿礼么?”

褚家准备的寿礼定是按照寻常规矩来的,不会多用心,是以青棠才会有此一问。

陆鸢想了想,摇头:“不必了,褚家的寿礼再轻,爹爹也会欢喜的。”

忽想到一事,又说:“小弟快要参加书院的考试了,想必读书辛苦,给他带些安神补脑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