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依赖我?人有所长,己有所短,能以人之长补己之短固然可喜,但人怎可能事事精通,为何不能借人之长?”

“昭文请我帮忙,明明是在借力,夫人何须如此严苛?”

他说的头头是道,听上去好像有些道理,陆鸢盯着他看了会儿,暂无辩驳之辞,别过头不说话了。

但心里认定,他多少有些诡辩嫌疑。

“阿鸢”,褚昉唤了声,想让她回头看自己,等她转过脸来,才认真说:“周元诺这次出狱,就是真正的自由人了。”

圣上最后拗不过周玘,不舍得杀他,便只能答允他和离之请。他或许会被降职,但以他的才学,圣上迟早会复用他,且经此一事,从今以后再没有人能轻易拿捏他,不管是圣上还是周家父母,他这次入狱,也是抱着决心抗争到底,要么死,要么自由。

他成长的虽然晚了些,但羽翼正在渐渐丰满。

“真正的自由人?”陆鸢明白了褚昉在忧心何事。

“照卿,既然忧心,为何还要帮忙?”陆鸢柔声问。

褚昉不语,他不帮忙,周玘就出不来么?说到底,周玘出狱是早晚的事,他帮忙,周玘只是早获自由而已,但陆家小弟会记他这个人情,陆鸢也会感念他用心。

他想要这份感念,她一点一滴的、微不足道的情愫,他都想要。

“我有什么好忧心的,你都答应要给我生个女儿了,还能跑了不成?”褚昉漫不经心哼了声。

作者有话说:

·??90、周玘出狱

◎凌儿,我自由了呀◎

过了初七之后, 还未开朝,褚昉已经开始天天往宫里跑了, 上午去宫里, 下午去金吾卫狱,有时候圣上甚至一道去狱中看望周玘,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因着周玘头疼的毛病, 圣上再去时会带上御医,还将狱吏们责问了一番,言他们失职,没有早早上报周玘生病的消息。

褚昉见圣上如此忧心态度, 趁机禀道:“陛下宅心仁厚, 不如让周相回家休养?”

圣上想了想,尤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周玘和离,虽同意放他出狱,却让颖安郡主来接, 显然还想做最后挣扎。

颖安郡主自周玘入狱后就一直住在宫里, 没回过周家, 周玘宁愿坐牢也不妥协的态度早就让她心灰意冷了,但皇兄让她来接周玘回家, 她便也来了。

周玘比之前更显瘦削单薄,且因头疼的毛病,常常彻夜难眠,看上去疲惫颓靡, 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也黯淡地失了光彩, 黑漆漆地深陷在眼窝之下。

颖安郡主看见他这模样, 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 陌生地看他一会儿, 移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