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生在世,无可避免要辜负谁,那个人最不该是凌儿。
周玘心中百转,面上仍是一派温和,看着陆鸢的眼睛澄澈如溪水。
但陆鸢还是看不透他所思所想,他的眼睛如至清至澈的溪水,映着明月朗星,让人辨不清这明月是在水底还是在天上,这溪水几分深浅。
寂寂月色中忽闯进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哒哒马蹄由远而近,由急促而缓和,在勒马声中渐渐融进寂寂月色。
陆鸢和周玘的目光不约而同投过去。
数丈之外,挺俊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披着流泻的月光,朝他们这边望着。
作者有话说:
全身酸,头晕,咳嗽,没有抗原,不知道是不是羊人,如果明天不能更,我就挂请假条。
还有,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护!!!祝大家铜墙铁壁、百毒不侵!!!
·??74、牙尖嘴利
◎你果真是个不安分的◎
那人影停驻片刻后, 驱马上前,他的面容才渐渐清晰, 月色铺在他面庞上, 像一层飞霜。
陆鸢向前迎了几步,解释晚归的缘由。
褚昉安静地听她说完,没有回应, 连个简单的嗯字或者点头的动作都没有,甚至未下马,只是向她这边低过身子,长臂一伸, 像是雄健的鹰侧翔俯冲, 挂在她腰上轻轻一提,便把人提上了马鞍。
褚昉环着身前的妻子,目光落在周玘身上,月色铺下来的飞霜好似凝成了雪, 转瞬又结成了冰, 他说:“周侍郎, 瓜田李下,望你自重!”
“安国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该比我清楚。”周玘的声音平淡温和,递过来时却染了几分沉重的冷意。
既然明知一切还要娶她, 那就别再怪她心中记挂着谁, 这世上焉有两全其美之事?
“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 周侍郎好好做你的相爷吧。”
他不是没有过机会, 怪他自己没有抓住,怨不得别人。
周玘眼皮微垂,云淡风轻地笑了下,“有人跟我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常态。”
“有人”二字尤其重,闯进了褚昉耳中。
褚昉下意识看向怀中的妻子,她后脑勺对着他,脊背挺的笔直,端端正正,二人之间的空隙像一道难平的沟壑。
褚昉猛然收紧长臂,将妻子锁在怀中,沟壑瞬间消失,只剩衣袍相接、前胸贴后背、亲密共骑的一对夫妻。
褚昉再要正告周玘几句,听怀中的妻子开口了:“周相,多谢相送,请回吧。”
话落,没有等周玘的回应,她握着半截马缰勒转马头,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剑拨弩张的对峙。
褚昉心中憋了口气。
像是两军对峙,敌方战鼓雷鸣,气势汹汹向他这里一阵刀光剑影,他才擂响战鼓,士气震天,欲酣畅淋漓拼杀一场,他的后方却私自鸣金收兵,叫他不得迎战。
憋屈,浑身筋骨都憋屈!
褚昉抢过马缰,环着陆鸢的手臂锁的越发紧了,重重一夹马肚。
明明是夏日,陆鸢却听到了呼啸的风自耳边掠过,马蹄阵阵似踏着疆场的黄沙,在主人的驱驰下,要一跃而起将敌人扑倒在地。
她则像他手中的长戈,是他性命所系,不可丢之弃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她是肉胎凡驱,不是淬火玄铁,架不住他这般力道。
“我的腰快断了!”陆鸢去拨他手。
褚昉没有慢下来,手下力道松了几许,陆鸢忙深深吸了口气。
“去赴宴,为何不叫人告诉我?”他若知她被抓去招待拂林国使,不会留在后头处理公务。
“没来得及。”陆鸢语气淡然,并不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