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妥协,就是拿郑孟华的命在赌。

难怪褚昉犯难。

陆鸢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当初表姑娘嫁人时,你为何不阻拦?”

褚昉一愣,不知她缘何这样问。

“当初她嫁入李家,你若是阻下,这后面的事,不就都没了么?”

褚昉心头疑云更重,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鸢接着说:“你那时以为,她嫁入李家是极好的选择,就像现在,你以为杀了那书生,是对表姑娘更好的选择,可是,她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两难,为何不放手,顺从她的选择?”

褚昉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变了变,顺从郑孟华的选择?眼睁睁看着她再次跳入火坑,再次被男人辜负?

“若是阿鹭遇上这样的事,你会顺从她的选择么?”他声音明显冷了几分,带着情绪。

陆鸢眉心一蹙,被他的话惹恼了,也没客气,冷声回说:“阿鹭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褚昉皱眉,心口一噎。

下一刻,手被陆鸢嫌厌地推开,她翻个身背对着他,摆出一副“入睡勿扰”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73、无辜之人

◎最不该辜负的是凌儿◎

陆鸢明知这事说不好就会惹得一身膻, 果不出所料,褚昉根本不领情。

是她自己多管闲事, 竟想替褚昉排忧解难, 他那般说一不二的性子,什么事处理不来,何须她多言?

陆鸢闭上眼睛, 暗暗告诫自己守住边界,人言至亲至疏夫妻,姻缘易结,也易破裂, 不该说的话, 不该操心的事,再不要多嘴一句。

褚昉看着妻子背影,默了会儿,起身下榻, 往璋和院去了。

翌日晨起, 褚昉没来兰颐院用饭, 陆鸢想他因郑孟华的事烦心,说不定早就出门了, 也未多想,用过饭便进宫了。

她今日进宫本为交付汝州新送来的一批瓷器,因是作为国礼赐予外邦使者,须得小心验看, 这等要事她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陆鸢手边事将将忙罢, 刚与宫里的主事作辞, 打算出宫, 听闻圣上召见, 要她去麟趾殿见驾。

“不知圣上召我何事?”

陆鸢常打交道的多是位份颇高、掌管宫内大小事务的妃嫔,偶尔会在某个妃嫔处撞见圣上,也只是行个礼,并无过多交集,圣上这次缘何特意召见她?

那传召她的常侍倒也是和善之人,同她说了缘由:“褚夫人不必忧虑,原是来了几位蕃使,译语官都不通其语言,周相说可能是拂林国人,说不定您听得懂他们所言。”

“原来如此。”陆鸢少时教过周玘一些蕃语,多是蕃国国名,他大约凭着拂林国名推断出来的。

入麟趾殿,行过礼,简单交谈几句后,陆鸢确定他们确是拂林国人,圣上遂命陆鸢为临时译语官,这几日便随其他朝官一起招待来使。

当晚,麟趾殿设宴款待蕃使,有几位使者对陆鸢敬酒,陆鸢推辞不过,喝了几杯,脸色很快漫上酡红。

她酒量尚可,但就是上脸,辉煌如昼的烛火映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艳比桃李。

拂林国人好歌舞,酒酣之时,伴着宴上的曲子便离席踢踏着跳起来,毫无章法却滑稽可爱,看上去欢快的很。

坐中以文臣居多,都是儒雅之辈,虽没有交头接耳议论礼节问题,却也没有相和者,唯陆鸢笑着观看,偶尔还会随着他们的节奏拊掌回应。

宴席之中本就只有她一个女郎,她又是这般活泼性子,拂林国使遂迈着舞步靠近了她去,要去拉她手臂。

陆鸢虽明白这在拂林国不算什么,但她是大周人,夫君在朝为官,这样的举动若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