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劈头盖脸、引经据典就说道起来,唾沫横飞,真似要淹死人一般。

信阳侯夫人委屈的不行,眼睛一眨就落下泪来:“你们训我做什么,倒是我的错了?”说着抽抽嗒嗒捏帕子哭起来。

朝官们见她哭,一时不好再争,却见坐上没有反驳之声,越发觉得自己占理,直接离席跪到了驾前,请求圣上废止汝瓷烧制,禁用汝瓷。

以几个谏官为首,十来个朝官跪在圣驾之前,有理有据阐述着汝瓷如何如何劳民伤财,如何如何该当废止。

汝瓷劳民伤财一说正式呈至御前,从几个人的闲话抱怨变为有待商榷的一桩政议。

一边倒的声音让其他静观其变的百官命妇都以为圣上会立即做出抉择,准了此议,却不想圣上始终沉默,先是看看褚昉夫妇,又看看周玘,再看看贺震小两口,收回目光后仍没有说话。

“我现在可以辩解了么?”陆鸢轻声问褚昉。

她清楚知道,庙堂之上,该相信褚昉的判断。

“我来。”褚昉捏捏她手,起身离席,尚未站起,被陆鸢按住手臂阻下。

“我自己的生意,我更清楚,还是我来。”

褚昉本来就被圣上忌惮,若再因她的生意顶撞圣上,恐怕鸟尽弓藏就在此时了。

褚昉正欲宽慰她不要担心,余光见周玘挺直了身子,似要站起身来,忙先声夺人,朗声称了句:“陛下!”

目光齐刷刷向这边投来,陆鸢忙松开了褚昉手臂,只是望着他,目中隐约可见忧虑之色。

褚昉笑了下,似是安慰她,离了坐席。

陆鸢目光始终随着他的背影,虽仍旧端坐,却崩紧了脊背,不觉手心也攥出汗来。

这是她的事,不该褚昉出面的。劳民伤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褚昉对她的生意不甚了解,他要如何辩驳?

当今圣上确实恪行俭约,特意对朝臣命妇珠玉金银配饰做了规定,僭越者坐罪。而汝瓷烧制费财费力也不假,但价格只是稍高于以往的宫廷贡瓷,远称不上劳民伤财。

在陆鸢的注视中,褚昉到了御前,武将极具侵·略·性的冷厉在此刻悄无声息敛进血骨,流泻而出的是文官的温和沉静,却也夹带着几分公正刚劲,其气度不逊于素有“犯颜敢谏、公正不阿”之名的谏官。

他不卑不亢,不疾不徐陈情:“臣不同此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