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昉心中动了动,果然,和离之后,她有调养身体的打算,是因为要嫁周玘,所以想提前把身体调好么?

后来没接着吃,果真是生意忙,还是周玘另娶,她心灰意冷了?

一念至此,褚昉的目光忽然沉下来,像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钻进了屋子,让人不由打了个冷战。

“你以后好好调养。”

褚昉沉声说了句,吩咐人请林大夫来,起身离开,走到房门口,才掀开厚实的门帘子,一阵凛冽的风扑面刺来。

他顿住脚步,就这样吹了会儿风,待无名之火冷却了些,才放下门帘,坐回书案旁,对陆鸢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66、来日方长

◎总有一日,她也会倾心待他◎

陆鸢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也知他所求合情合理,并不过分, 点头应句好, 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若是不愿意,就明白告诉我,别再阳奉阴违, 瞒我骗我!”

她答应的过于散漫轻易,褚昉察觉不到一点真心。

陆鸢抿抿唇,神色仍是淡漠,抬头问他:“我若说不愿意, 你会同意么?这事由得我做主么?”

“你没有说, 怎知我不会同意?”

“那好,我不愿意。”陆鸢语气很淡,像答应时一样淡漠,说罢这句便低了头翻账本, 让人分不清她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褚昉眉心突突跳了两下, 似有一股火气冲了上去, 却发散不出,又原路憋了回去, 心口生闷。

她果然还是不愿替他生儿育女。

默了会儿,褚昉闷闷地问:“那你何时愿意?”

陆鸢那话本就是免他纠缠随口一说,实没想到他当了真,竟有此一问, 听来像憋着气, 还有些委屈。

陆鸢好笑, 唇角动了动, 忍着笑, 随手翻过一页账本,状似考量地说道:“不好说。”

褚昉见她果真没有主意一般,想了想,劝说:“有个孩子,以后也是你的依靠。”

陆鸢漫不经心嗯了声,看不出听进去几分,褚昉便也不再劝。

这些道理她如何不知,她只是不愿意给他生孩子罢了。

林大夫很快来了府中,给陆鸢诊过脉后言较之前大有好转,调养三个月便可正常受孕。

褚昉心下生喜,见陆鸢仍是神色淡淡,好似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欢喜登时散了一半,面上一如既往沉静无波,送走了林大夫。

二人成婚时已是年关在即,新婚不过五日便又到了除夕,陆鸢望着兰颐院中大槐树上新搭建起来的两个鸟窝,一时生了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去年她明明手把手教褚六郎把两个鸟窝打掉了,如今那鸟窝怎么又好端端的挂在树杈上了?

“婶娘!”褚六郎熟悉的呼喊声传进院子。

陆鸢怔了怔,看见个头拔高一截的褚六郎一阵小旋风似的跑来,回过神来。

树上的鸟窝已不是去年的鸟窝了,她也曾离开过,只是没想到这除夕还是要在褚家过。

“婶娘,给你吃蜜饯!”

褚六郎提着一个比男人巴掌还大的荷包,鼓鼓囊囊装了一大包,解开系绳掏出一块儿给陆鸢,自己挑块儿大的满足地撕扯着吃,像吃肉一般。

“从哪儿讨得这么多蜜饯?”陆鸢笑着问,这东西吃多了坏牙,嫂嫂是不可能一下给他这么多的。

“三叔给的,他说让你吃罢药再吃。”

褚六郎又挑出几块大的蜜饯放兜里,这才把荷包递给陆鸢,嘻嘻笑了两声往别处玩去了。

褚六郎才走,褚昉进了门,看了看装蜜饯的荷包,笑了下,“还好,留的比我想象的多。”

依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