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递来的,信中所言并无他事,话家常而已,提及陆鹭拿下了宫里的生意,一切顺利,嘱她在外珍重身体,莫太辛劳,还提前贺她生辰欢畅,让她安心筹谋生意,不必着急赶路。

前后两封信,褚昉言速归,父亲言莫急,很不对劲。

“回京。”

作者有话说:

·??58、早有筹谋

◎没有人希望她嫁给元诺◎

长安南城门外, 值守的兵卒比平日严格许多,对进城者挨个盘问、搜身, 城门口因此滞留了许多人, 已经排了长长一队。

“这是有甚大事么,怎地查这么严?”有百姓疑惑地抱怨句。

立即有人接话:“你还不知道呢,天家嫁女儿, 婚期就在这个月,这一个月都得这么严。”

话头一起,等候进城的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带动着旁边茶水摊上的茶客也聊起这件事来。

褚昉亦坐在其中一张四四方方的茶桌旁, 看似悠然喝茶, 实则一直关注着队尾的动静。

陆鸢若一收到他的信就出发,当是今日抵京。

不消进城,陆鸢很快就能知道圣上赐婚周玘的事,她会怎么做?

她另嫁三年都不曾忘记的情郎, 甘受委屈也要守护的情郎, 甚至不惜杀人为之报仇的情郎, 现下要娶别的女子,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像那次杀他不眨眼一般, 提刀去闯周家么?

他摸不准以陆鸢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来,消息是他递的,他得负责到底。

队尾一阵马儿嘶鸣,褚昉循声望去, 见一行六七人纷纷跃下马, 其中一个穿着玉色锦袍的男装女郎可不就是陆鸢。

冬月的风已割面, 约是赶路的缘故, 她颊边微微泛红, 搓手呵了一口热气,朝队伍前方望了望,与一个护卫吩咐了些什么,那护卫便小跑着朝队首跑去。

那护卫折返时,神色很凝重,与陆鸢回话后,她神情肉眼可见地冷下来。

像灼灼明日堕入寒潭,没了光辉失了温度,空有其形。

褚昉命店家给陆鸢一行递上一盏热茶,起身朝她走去。

“陆姑娘,这么巧?”

褚昉温文有礼地问候,似是不期而遇,陆鸢却眉目冷清,并不应他的话,连店家递来的热茶也未喝。

至此,陆鸢总算明白褚昉所谓子夜忽变是何意思了。

褚昉轻咳了声,这微妙的尴尬才散了些许,他说:“褚某外出办事,正好要回城,不若一起?”

护卫们都有此意,期待地看向陆鸢。

陆鸢望望前方冗长的队伍,拱手向褚昉道谢:“有劳安国公。”

音色森然如破冰而出。

饶是褚昉见惯了她冷清的样子,也还是心底一动,道句“小事”,领着人向队首走去。

褚昉亮出鱼符,与守门兵卒交涉几句,为首的兵卒连连点头,看陆鸢几人一眼,命手下大略验过身,那搜身的兵卒正要碰陆鸢,褚昉直接一伸手,将陆鸢拉至自己身后,说道:“不必勘验,她若有问题,我一力负责。”

兵卒没再坚持,粗粗检查过陆鸢几人携带的瓷器,给几人放行。

兵卒检查瓷器时将檀木箱子搬了下来,褚昉瞥见一个单独装箱的双联瓶,隐约看见上面有字,待要细看时,陆鸢已经合上箱子交给了护卫。

进城之后,陆鸢始终一言不发,褚昉也未开口询问,只是打马相随,二人并肩,一个紫袍一个玉袍,似一团火和一抔雪。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纷杂,却掩盖不住有节奏跳动着的哒哒马蹄声。

陆鸢忽转头看着褚昉:“安国公要送我回家么?”

眉目之间皆是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