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周玘便要接过茶磨去,陆鸢的手还留在茶磨上,周玘已覆手过去,将陆鸢小手盖在了掌心。

不巧,这一幕恰落入褚昉眼中。

夏日炎热,为了通风,茶室的窗子对开着,褚昉自窗口看见陆鸢便叫刘掌柜走了,他却并没直接进来,而是看着陆鸢和周玘配合默契地点了一盏茶。

点茶极其费功夫,俗称一个时辰一盏茶,陆鸢在褚家时,只会偶尔简单煮些茶,从不会费这样的心思。

“夫……陆,陆姑娘好兴致。”

改了几次绕口的称呼后,褚昉推门而进,目光落定在茶磨上交叠着的两只手。

目中似有烈火,焚灼着那两只交叠的手。

陆鸢和周玘同时朝褚昉望去,二人下意识同时松开了茶磨。

陆鸢定定神,起身行了揖礼,以东道主的身份,不卑不亢、不失礼貌地笑问:“不知安国公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她穿着翻领绿袍,白净的脸上笑意明媚,灿如朝旭,是她做褚家妇时从不曾有过的模样。

原来真正的明珠在掌,是如此耀眼,是可以看得见光芒的。

这样的陆鸢很陌生。

褚昉纵使听闻过她诸般过往,知道她曾经又美又俏、性情娇蛮,却总想象不出曾经的她该是何等模样,今日一见,方知她的过往,他错过便是错过了,永无法追溯,永无法回望,永远也勾勒不出清晰的模样。

所以这三年,果真是他,和褚家的规矩,湮灭了她的光么?

褚昉放下漆匣,扫了周玘一眼,看回陆鸢:“你遗落了东西在家中,我来这里办事,顺路带上了,本想放茶庄,待你有空再取,听闻你恰好在此处待客,便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