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声,回头看着她。
她招了招手,我走到她旁边。
她抬起手掌,我条件反射地双手抱头。
她瞪了我一眼,极其温柔地用长满茧子的大手在我头上抚摸了一下。
我打了个哆嗦:“娘,你别这样了,怪吓人的,我不习惯。”
娘一巴掌拍在我后脑上,我嘻嘻一笑:“这可正常了。”
娘瞪着我:“被你闹得,我都忘记我想说什么了。哦……我回了吕家,你可怨我?”
我立刻摇头,废话,我又不想挨打。
再说,孙婆子将话说得那么明白,就算我脑光不灵光,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何况我是不会承认自己脑瓜不灵光的。
而且,我并不觉得这是吕将军的意思,大概是吕夫人误会了什么。
娘又开始摸我的头了:“阿喜……记住娘的话,别做妾,不管是什么人家。女人还是得依仗个身份,若连身份都没有了,生死都由人。生死不由己,就是再风光,又有何用?”
我第一次见娘这样的神情,她的语气,带着岁月的沧桑和陈旧。
她在我身边,我却觉得她很远,就像……沉浸在沉淀的往事中。
我到纪家寻云溪时,却被告知云溪已经出去了。
我摸摸头,她去哪里了呢?
这时,云溪却回来了,脸儿有点红扑扑的,额头上有几粒薄汗。
过了一会儿,明辰也回来了,他放下书袋,一边洗手一边随口问云溪:“二妹妹刚才是和谁说话?远远的看不真切,好像没见过一般。”
“哦,刚遇到个陌生人问路呢。”云溪淡淡地道。
☆、24
中秋转眼便将至,做月饼、蒸糕点,寻亲拜友,忙得不亦乐乎,佳节将至,众人的心情都轻松些,就连易躁易怒的娘都温柔了许多。
纪玉给我们带过话,中秋节是一定会回来过的,是以我见云溪总是微笑着心情轻松时,就嬉笑着对她调笑几句,引得她或嗔或怪。
纪正从郡城带回消息,纪玉在中秋前会回来一趟。
八月十二、十三、十四、十五……纪玉却还是没有回来,云溪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了,我也忍不住跑到纪家打听:“纪伯伯,您不是说玉哥哥中秋前会回来吗?如今都十五了,怎么还没回来呀?”
纪正上山收猎物时不小心弄伤了腿,此时还敷着药,此时也正一瘸一拐,满脸担忧地往外张望:“是呀,说十二、三就回来了,最迟今天也该回了,怎的这个时辰还未回来?”
我回家将这话一转告,爹、娘、明辰都皱起了眉,几人心里都浮起了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罢?
云溪的一双小手将手中正在捡着的青菜都快捏出青菜汁子了。
可这话谁也不敢问出来,明辰站起来道:“要不……我借了福伯的马车接他去?”
爹不太放心:“你会赶马车吗?”
明辰拍着胸脯:“那是当然,我前段时间还和福伯学过呢。”
我忙道:“我也学过、我也学过,爹若不放心,我和哥哥一块儿去吧。”
云溪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我道:“算了罢,还是我陪哥哥去,你身子骨不好,上次去郡城里就被颠地七晕八素的,再这么来回一趟,够你难受的。”
云溪还想说什么,娘一锤定音:“就让阿喜和明辰看看去。”
我和明辰赶着马车,往郡城方向一路行去。
路边树叶渐黄,秋风清淡,景色怡人,但我和哥哥都担心着纪玉无心欣赏。
明辰赶着车撒丫子跑,他赶车的技术可比不上福伯和纪正,就连我也被颠得有些儿晕,心里庆幸着幸好没让云溪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