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敢和小三正面开撕,白凝或许还会敬她勇气可嘉。
果不其然,傅岚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和她吵?给她脸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是哪根葱!”
色厉内荏,说得真真冠冕堂皇。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傅岚按照标准流程,痛说革命家史。
左不过是她当年如何不计代价地帮白礼怀拓展人脉,又是如何在对方驻守高原时独
自怀孕生女,因月子里没养好,落下一身的病。
追忆完艰苦岁月,又开始讲述白礼怀得了势之后,是怎样勾搭部队女医生、下属女
儿,乃至最近怎么经过别人牵线搭桥,认识了今天的另一位当事人――那个十八线女
明星的。
也难为她自虐似的,把这些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时刻拿出来自虐。
更难得的,是她除了哭泣、咒骂、抱怨,和把白凝当做所有负面情绪的垃圾桶之
外,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候,白凝觉得自己恨她。
如果不是拜傅岚所赐,她不会这么早就对爱情、对婚姻感到绝望。
这种悲观态度,注定伴随她的一生。
可其它的大部分时候,白凝又觉得傅岚可怜。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恩情这回事,固然令人感喟,令人念念不忘。
可说上千遍万遍,说到你的耳朵都生了厚厚的茧子,再配上这张憔悴不堪的怨妇
脸,最终总会惹人腻烦。
她八岁的时候,父母就开始分房而居,除了必要的交流,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段也曾你侬我侬的婚姻,终究走向了名存实亡。
白凝忽然觉得灰心。
她和相乐生,也终将走到这一步么?
她打了个寒噤。
不,她不要变成这副可怜又可憎的样子。
抱怨还在继续,这会儿,傅岚已经将火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也不让我省心,你说说你,马上就满三十岁了,为什么还是没怀上?该不会是
身体有问题吧?”女人浑浊的眼,看向亲生骨肉的时候,忽然现出刀锋似的厉色。
对觊觎抢夺自己丈夫的女人无能为力之时,她习惯性地伤害身边最亲近的女儿,借
此获得畸形的平衡。
白凝低眉顺目:“我没有……”
“改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傅岚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亲家
虽然不说什么,我在别人面前也抬不起头,你啊,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一点儿
心!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
每一场倾诉,最终总会以打着“关爱”旗号的贬低打压来收尾。
或许,在漫长的怨憎会与求不得中,傅岚早就将自己无处发泄的仇恨与痛苦,从负
心薄幸的丈夫那里,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而白凝,不过凑巧而可悲的,成了那一个牺牲品。
“不管你爱不爱听,为了你好,我一定要说。”傅岚抓住她的胳膊,指甲抠得她生
疼,“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喜新厌旧,翻脸无情。你马上就要年老色衰,这年纪越
大,肯定就越贬值,若不抓紧生个一儿半女,拿什么来勾住相乐生?”
“就算相家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对你客客气气的,可人家总是要传宗接代的啊!
你要是一直不下蛋,时间久了,他们早晚要给你脸色看……”
说得就好像,女人的最大价值,仅止于繁衍子嗣。
更何况,生儿育女,和男人变不变心,其实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