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未彰?如今我等不过八千之众,加上继往绝可汗的骑兵,也不足两万,在昆陵境内,兴昔亡若是登高一呼,便会有数万骑兵来攻,难不成要等他大军杀到,才能动手?只怕那时,咱们已不过是一盘鱼肉!”
他看了看案几上的敕书,声音更是沉了下来,“今日圣上敕书己到,说是东边用兵正紧,西疆若有宵小作乱,当以安抚为主,不可再妄动刀兵,便是不得已而用兵,也当以胡制胡,爱惜民力,不可令边民生怨……”
“还有,今日斥候有密报,龟兹叛兵已是望风而逃,两城均已是空城,依你看来,我这弦上之箭,难不成只能对准自己的咽喉?”
卢青岩怔在那里,脸色渐渐变得和苏海政一样青白:圣上那边显然是收到了麴智湛的奏章,因此才警告苏海政,不许轻易用兵,即便用兵,也不可再如此征粮,若无刀兵之举、军粮之事,那麴氏父子和裴行俭,又如何动得?这也罢了,可那些龟兹叛兵居然不等大军开到,便望风而逃,此役已是无敌可战,那六百亲兵之死又如何抹得过去?
大帐里的沉默越来越沉重,渐渐变得让人窒息,苏海政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传我的命令,圣上有敕书入营,兴昔亡可汗与昆陵都护府诸位酋长忠心报国,屡立战功,特令本总管带布帛两万端赐予诸位,请他们后日一早,来营门领赏!”
卢青岩身子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苏海政,对上那双冷如冰雪的眼睛,终于只是躬身行了一礼,“大都护英明,下官遵命!”
苏海政脸色依然一片肃然,语气却温和了下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如今昆陵之事,有继往绝可汗进言在先,本总管不过是为了数千唐军安危而自保,此战只要速战速决,令五咄陆部无力相抗,便能一举定之,永绝后患。倒是卢兄你,我这里还有一事拜托,此事成败与否,才真正关系着我等究竟是抄家灭门,还是安享富贵!”
据史载,龙朔二年冬,因继往绝可汗进谗言,苏海政以数万布帛为饵,杀了兴昔亡可汗和昆陵都护府的各路酋长,突厥人从此对大唐失去了信任,吐蕃趁虚而入,西疆陷入全面动荡。
事实上,苏海政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敦煌所在地沙州的刺史,屡次随大军征战西疆,又当了七八年的伊州都督,是个西疆通,不可能不知道两位可汗的旧怨,居然会中这么粗浅的离间计,幕僚们也让他中了这种离间计,只能说,历史很诡异,真相天晓得……今天阿蓝很勤快的更了五千字,大唐也只有十几章就结束了……求粉红票表扬。只有一天啦,粉红不投,过期作废呀。
西域篇 第112章 风云突变 剑拔弩张
过了腊月二十,西州城里年节的气氛便一日比一日更浓郁起来。
虽然因大军北征,商贾、护卫们依然在为押运军粮而奔走,不少丁男也随军服役,城中人口比往年少了好些,但到了祭灶这一日,依然是处处张灯结彩,家家杀猪宰羊,换了新装的孩子们四下乱跑,西州各坊的高墙深巷之间,欢声笑语回荡不绝。
曲水坊的裴宅里更是热闹非凡,早间刚祭过灶,云伊便跑了过来,兴兴头头的要看琉璃画的灶神,看了半日,却叹了口气,“这张画得也不像玉郎,什么时候姊姊再画一张像玉郎的灶神像吧!”
琉璃不由大奇,“画成那样做甚?难不成你想在自家灶台上贴一张那样的灶神?”
云伊满脸认真的摇头,“我是想挂在书房里,不然那面墙上只有一张画像,似乎孤单了些。原先姊姊画的那张灶神我虽是好好的收着的,可当日没有装裱过,如今早已旧了。”
琉璃想了想在麴崇裕那间雪洞般的书房内,在那张五尺多高的工笔仕女图旁边再贴上一张小灶神图的情形,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定决心以后每张灶神图都要画成时下最流行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