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范城主所言甚是,依城主之见,应当如何开始清缴?”
范羔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个两日前不得不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的行参军张怀寂,忙恭敬的欠了欠身,“下官鲁莽,请长史恕罪,下官一切听长史的吩咐行事。
”他今日的目的,是让裴行俭成为那个挑破武城百姓最后一丝侥幸的枪尖,可不是自己去傻傻的当那杆枪!世子此次安排周密,绝不能坏在了自己身上。
裴行俭含笑看了他一眼,“此言当真?”
范羔心里微松,忙肯定的点头“下官原是为配合长史而来,焉敢越权行事?”
裴行俭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有些淡漠,“好,那裴某便斗胆请城主稍安勿躁!”范羔没来由的心里一寒,退后一步,下定决心再也不开口。
人群里顿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范城主居然在裴长史面前如此谦卑?不少人看向裴行俭的目光里,不觉又多了几分忌惮。
裴行俭这才向下面扬声道,“请各位村正里正到前面回话。”他的声音温厚而清晰,不带一丝火气。武城乡的十几个村正与里正却不敢怠慢,忙忙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案几前站定行礼。
裴行俭点了点头“诸位不必多礼。”
村正里正们纷徐抬起了头,离着两三步的距离,他们这才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裴长史,他面孔清俊,神情温润,并没有一丝想像中的阴冷可怖,又见他微微低下头,开始翻动案几上那几擦厚厚的文书,村正们的目光不由也落在了那些文书上,立时认出正是几日前各家各户按上手印的赋税欠单,刚刚放松些的心弦顿时又紧了起来。
裴行俭片刻后才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困惑,“诸位,裴某有一事不解,还望各位老丈指教武城乡的百姓半数巳在此,看去都是勤力扑实之辈,并非刁民,为何赋税之欠却会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