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3 / 4)

麹崇裕气得眼神都不对了,却好歹还记得轻描淡写的问了句,“夫人当初如何知道崇裕要印佛径?”琉璃便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娇笑起来,“世子说话真有趣,如今这市坊里,除了佛经还有什么能印来赚钱?呆瓜才想不到呢!是不是?”

麹崇裕的脸立时就有些发绿。琉璃走的时候,只觉得背后发寒,大约是被他用目光砍了无数刀……看着琉璃得意的明亮笑颜,裴行俭不由也笑了起来,低头在她额角上一吻,“我知道你能气人……你也要当心些,莫把他气昏了头。”

琉璃嘻嘻一笑,把麹崇裕气昏头才好呢,省的他这一招又一招的难为裴行俭。

待到裴行俭走后,她进了书房,将明年历谱的几种版式又修了一遍,放下笔时才惊觉巳快午时。正准备问问阿燕午膳准备得如何,小檀却匆匆的是了进来,“娘子,阿郎打发人回来说,他有事,要晚些才能回来,还说麹都护已让他管着刑讼之事!”

刑讼?琉璃点了点头,心里巳明白了几分,西州地广人稀,民风淳扑,汉人家族宗法制度森严,大点的事务都是由宗族来决定,胡人若有纷争更不会闹到官府中来。所谓刑讼之事,多是些市井里偷鸡摸狗的小事,那个据说偷了二十多头牛犊的古怪飞贼,便算是西州人人皆知的大案了。管着这样的事情,可谓既无权又无趣,却会被琐事绊住手脚,不能天天去外面“调查民情”了。此事倒也在裴行俭的意料之中,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琉璃心知此事多想无益,自己吃过午饭,看了会儿书,又给裴行俭新做的春袍绣了一角竹叶纹,眼见天色将黑,风声渐息,裴行俭还未归来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他这第一日接手刑讼之事,难道就闹出了什么么蛾子?都护府的长史房里,白三点燃了烛台上的几只蜡烛,渐渐暗下来屋子顿时明亮了起来,司法参军朱朗的脸色在烛光下愈发显得红涨:“裴长史,此案不能如此草率!这舅甥争牛案里虽然也有二十头牛犊,但事情来龙去脉却十分清楚,想那张二也算是本地乡绅,若说他借着照料外甥乔六家的牛群,贪墨了去年以来牛群新得的二十头牛犊,虽无明证,却也合乎情理,但若说他便是那在西州各处偷了二十多头牛犊的贼人,却决无此等可能!”裴行俭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案卷,“那依朱参军之见,这贼人的二十多头牛犊如今去了哪里?难不成都飞了?此案已拖延了足足三个月,西州满城都是流言纷纷,人心惶惶,衙门里差役出去了那么多回,可曾抓住一丝线索?如今这线索就在眼前,朱参军却说决无此理,想象朱参军对案子已是胸中有数?”

朱阙忙摇头,“下官对此案也是一头雾水,只是下官断案也府几年,这偷牛案太过蹊跷,而年前的张氏乔氏争牛案却十分简单,两者应无关联。”

裴行俭神色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点了点头,“朱参军断案细致谨慎,裴某也是久闻的,只是太谨慎却也不成,你既然说争牛案十分简单,为何到了今日还是久拖未决?”

朱阙叹了口气,“说来的确简单,以乔六牛群中有母牛四十多头,一个春天应能得二十多头牛犊,绝不会全部没有成活,可这牛犊却不是只有乔六家的牛群会生,张二咬定是他向突厥牧民买的,如何便能断定他是撒谎?他又有一转的勋官在身,不好轻易动刑,他不松口,此案如何能结?”

屋里的几位主薄也连连点头,“正是!事涉勋官,最是麻烦。”只有麹崇裕还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随手翻看着手头的文书。

裴行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勋官又如何?区区一转的勋官,难不成就动他不得了?朱参军,那乔六乃是为赶考而离乡,回来却被亲族贪墨了财产,这案子若是如此拖延下去,岂不是教西州学子寒心?今百姓笑话?我给参军一个月的时间,不知参军能否将此案审结?”朱阙看了麹崇裕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