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的声音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丝起伏,“我回禀上说昭仪面相贵不可言,福寿双全,只是刚强太过,子女缘薄,因此,可以成为天下任何男子的贤内助,却适合为帝王之妻。圣上当时龙颜大怒,想象杨老夫人也是知道此事了。”他声音低沉了下来,“琉璃,我不能欺君亦不能欺心,如今今你这样为难,是我对不住你。你怎么怪我都是应当的。”
琉璃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又不要在朝为官,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真的很稀罕去当那劳什子的夫人么?可他自己怎么办?他明明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可在这种要命的事情上,却比石头还顽固!唉,这个不能算他犯错,只能算犯傻!这下可好了,明明是主动请缨,也变成了罪有应得!
想了半日,她叹了口气“我怎么会怪你?说起来,杨老夫人今日并不曾真的恼我再说她便是恼了我又如何?”她抬头向他笑了笑“你难道忘了,过了这两日.咱们就要去西州……”
裴行俭搂着她的手臂突然收得很紧,仿佛直接想把揉进胸口里琉璃有些透不过气来,一句“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顿时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裴行俭忙松开了手,琉璃叹道,“你想闷死。 …”话音未落,裴行俭翻身覆了上来,低头封住了她的双唇他的吻带着一种异样的急切和贪恋,琉璃微觉诧异,只是当那种熟悉的清冷香气以熟悉的温柔交缠在唇齿之间,依然不由自主伸手环住了他。良久之后,才听见他停了停,低声在她耳边道,“傻琉璃,以后,你不许这样胡说。”
琉璃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也忌讳起这些了?”裴行俭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闭着双眼,半晌才微笑起来,“你便是太爱胡说了,以后。。。 还是要忌讳些才好。”
琉璃忍不住笑道,“我在旁人面前谨慎得很,从来也不胡说。”
回答她是又一个深吻,辗转深入,渐渐的有些烫人。他的手指从琉璃的衣襟里伸了进去,带着同样的烫人温度,慢慢加大了力道,琉璃头脑顿时有些迷糊起来:太阳还没有落山吧?这算昼寝么,他以前还从来不曾这样。。。。。。.入秋后换上的湘色绸帐不如何时落了下来,帐上大朵大朵的银丝菊花轻轻的震动着,掩住了越来越浓郁的春色,却掩不住夹杂在细碎呻吟中一声声低低的呼唤,“琉璃,琉璃。。。。”声音温柔得近乎悲哀。
当房间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时,窗外的日光巳渐渐变得暗淡,琉璃知道自己该出去吩咐阿宽准备晚膳,却一动也不想动。裴行俭的手依然在一下下的抚摸着她的脊,只是已换成了哄孩子般的轻柔,“累了吧?你睡一儿,待会儿晚膳好了我来唤你。”
咦?这怎么有点像自己刚才说的话?琉璃很想说不,但是或许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声音又太过温柔,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终于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帘依然是裴行俭的面孔,对上她的目光,那张脸上露出了笑容,“醒了?”
琉璃眨了眨眼睛,才想起睡前的事情,忙抬眼去看,却见屋里早已闪动着烛光,忙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裴行俭立刻用被子包住了她,“仔细冻着,你才睡了一个时辰,晚膳已经做好了,我现在就让她们送上来,你慢慢穿衣裳。”说著起身走了出去,身上早已穿得整整齐齐。
难道 他适才一直穿着衣服躺在一边看着自己?琉璃一眼看见自己的衣裳便在放在枕边,叠得不大规整,却放得很仔细,伸手拿起最上面的心衣,不由呆了好一会儿:就算因为武昭仪的事内疚,他也不用体贴成这样吧?
待她收拾妥当出去时,阿霓正常着小婢女往外拿食盒,看见琉璃屈膝一笑,“娘子歇息好了,晚膳已经布放妥当。”而阿燕则默然行了一礼,低头走进里屋收拾铺盖。琉璃耳朵根都有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