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你看起来还很年轻。”
因为我做过贼。
陈麟声没将这句话说出口,他避开警察的目光,张口说道:“我怕死。”
“怕死的人,最知道生命的可贵,”警察语重心长说道,“别太苛刻自己。”
说罢,他拍了拍陈麟声的肩膀。远处有人呼喊,他阔步离开。
陈麟声喝完最后一点热可可,捏扁了纸杯。
他浑身湿得厉害,手脚僵硬,裤腿几乎要结冰,蜷缩着坐了一会儿,才在肚子处聚捂出一丝暖意。
上流人物自然有司机开豪车来接,回家的回家,去医院检查的医院。劫匪又是持枪劫持,又是安装炸弹,又是逼人跳海,折腾了一个晚上,只有严木和他继母因中枪进了医院。
麦秋宇刚上岸时,有七八个人围拢过去。媒体端着相机在警戒线外咔嚓咔嚓拍照,闪光灯亮个不停。
如今人已经快要走光了。
深夜不好打车,陈麟声得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好歹是死里逃生,也是喜事一桩。他叹了一口气,手掌撑地,想借力站起来。
忽然,一双手牢牢扶住了他。
陈麟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多谢。”
“不用谢。”麦秋宇扶着他起身,待他站好后,便自然地松开了手。
不像陈麟声这般狼狈,麦秋宇已经换了衣服,只有头发还是湿的,向后抓了几下,像焗油一般发亮,仍有几根短的垂在额前。
他掏出一部手机递给陈麟声:“是你的吧。”
正是陈麟声的手机。
屏幕碎了,泡水这么长时间,大概率变成了砖头。陈麟声盯着自己的手机,一时间忘记伸出手。他记得,劫匪头目接完妮妮的电话,就将他的手机随便丢在了甲板上。
“怎么会在你这里。”陈麟声问。
“找机会拿到的。”麦秋宇轻描淡写。
大家被逼跳水时场面乱而嘈杂,想必是那时候捡起来放进口袋。
“多谢你。”陈麟声握住手机一端,想从他手中抽出来。
麦秋宇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电话里的小女孩喊你爸爸。”
陈麟声此刻异常平静,他和麦秋宇对视,手上微微用力回拉:“是。”
麦秋宇的手纹丝不动,他面无表情:“你结婚了。”
“对。”
麦秋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破绽。
沉默一阵,麦秋宇缓缓道:“原来我是你的第三者。”
“生活无聊,总要找点刺激。”陈麟声目光毫无躲闪。
“是啊,你最爱冒险,跟人认识几个月,就敢跟人跑去墨西哥。”麦秋宇讽刺道。
“免费旅游,没理由不去。”陈麟声不卑不亢。
麦秋宇终于松开了手。
陈麟声拿回手机,将它用毯子的角包了起来。回家放进米缸里,说不定还可以用。
沉默良久,麦秋宇又问:“她几岁了。”
这一次,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神色严肃。
“不好意思麦生,你是在打听我的私事吗,”陈麟声擦拭着手机,漫不经心道,“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你不敢讲?”麦秋宇问。
“我只是不知道麦生是以谁的名义来问我,”陈麟声再一次同他对视,目光直直压迫过去,“麦生可不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你究竟是谁。”
“陈麟声。”
“我还有事,”陈麟声毫不留情地转身,“告辞。”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麦秋宇抓住他的手臂:“我已经找人去接她了。”
陈麟声不可置信地回